如此又等了一个时辰有余,眼见午时将过,冯英廉方才迟迟地回到家中。
冯霁雯去了外书房见他。
“祖父,如何了?”冯霁雯刚一坐下便问道。
冯英廉正坐于书案后整理着什么东西,听得孙女问,暂时停下了手中动作,答道:“袁守侗被收押刑部大牢,由致斋审理此案――除此之外,皇上还将追剿白莲教余孽的差事也交到了致斋手中。”
至于早朝上的那些细节,便未与冯霁雯多说。
冯霁雯听罢点了点头,忙又问道:“那和琳的解药可有下落了?和|可有什么话托祖父带与我?”
“暂时还没有结果。”冯英廉摇了摇头,道:“但袁守侗既已落网,找到解药乃是迟早之事,有致斋在,你无需担心此事。”
语毕又向孙女问道:“希斋眼下如何了?”
“方才我与舒志刚去看过,还是同昨日一样,什么都吃不下去,纵是茶水也难喂得进去。”冯霁雯满脸担忧之色。
昨日和|决定借力打力,利用嘉贵妃与金简的顾虑来破袁守侗一案之后,便立即前往了景仁宫。但因怕袁守侗已有察觉,会暗中对和宅下手,以保万一,和|便与冯英廉商定了先将冯霁雯接回英廉府暂避风头,仍在昏迷之中的和琳自然也被一道儿挪了过来。
冯英廉听罢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吉人自有天相,熬过这一劫之后,希斋这孩子日后必然会有大出息的。”
历史上和琳的人生确实远不止如此,但此处与正史展出入颇多,而眼下其情况又十分危急,见不到解药之前,冯霁雯必然无法真正放心下来。
“致斋此时想必已在刑部准备着手审理袁守侗一案,我奉了万岁爷之命另有差事要办,此时还需得立即赶往内务府。”老爷子自书案后站起了身来,语气和蔼地与孙女说道:“你且安心待在家中等候消息便可,外面的事情有我和致斋在,你一概不必操心。”
这段日子不必去想,也可知他这个孙女必然是累坏了。
冯霁雯表面点头应下,可如今已是最后关头,她要如何能够真正做到一概不去操心?
“祖父今日何时回来?”
与冯英廉一同步出外书房,冯霁雯问了一句。
“尚不知晓事情何时能够办完。”冯英廉目光慈爱地说道:“不必等祖父回来用饭,尽早歇着吧。”
“祖父也不可一味只顾公务,而置身体于不顾。纵是在内务府中办公,累了也当歇一歇,缓解一二。”
冯英廉笑着点头应下。
……
冯霁雯与冯舒志一同用罢午饭之后,直接回了棠院。
然而不过是前后脚的功夫,便听丫鬟来传话,说是芜姨娘过来了。
冯霁雯每回回英廉府,芜姨娘都会过来一趟。
最初多是请教一些管家或是账目上的问题,后来大约是练熟了手儿,便不怎么有问题问了,于是后来则成了单纯地坐一坐,跟冯霁雯说说话儿。
虽然芜姨娘的话向来不多。
“将人请进来吧。”冯霁雯与小茶吩咐道:“再沏壶热茶来。”
小茶出去回话后,不过片刻的功夫芜姨娘便进来了。
芜姨娘还是之前的模样,纵然如今管着英廉府的大半中馈,却还是穿着素净的不像话,髻上插着的那支蝴蝶银钗,是冯霁雯之前偶然送她的,似是回回来见冯霁雯时,头上戴的都是它。
“妾身给姑奶奶请安了。”声音也还是那般细言细语。
冯霁雯点了点头:“姨娘坐吧。”
不料芜姨娘轻声说道:“妾身便不坐了。”
“妾身前来,实则是有一事须得告知姑奶奶您。”在冯霁雯疑惑的目光注视之下,芜姨娘上前了两步,来到了冯霁雯跟前,在一侧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