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w觉察到,将头垂得更低了一些。
谁也没想到团河行宫一案竟是由袁守侗谋划而成。
袁守侗他熟啊,半月前还私下给他送了几名江南歌姬来着……
可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忽然之间就成了同白莲教勾结的乱臣贼子了呢?
这么一反不要紧,险些还要将他给牵扯进去……
真是个坑货……
乾隆将目光收回,转而望向以金简为跪在殿中的大臣们。
“好一个将功折罪。你们倒是跟朕说说,倘若没有借兵这一‘罪’,又何来的‘功’?”乾隆冷笑了一声。
“这……”李怀志硬着头皮答道:“回圣上……袁守侗既存有谋逆之心,想必有所行动那定是早晚之事,若是今日不除,迟早也是一大隐患,金大人固然有错在先,却贵在及时觉察到袁守侗有异――”
“得了,你们一个个的就别往他脸上贴金了。”乾隆似无意再听下去,径直打断了李怀志接下来的话,继而望向站在后的和|。
“和|听旨。”乾隆忽而道。
和|闻声出列,撩袍提袖下跪听旨。
“朕命你继续担任办案钦差一衔,借袁守侗这条线深查白莲教余党,全力将其肃清,力求不留后患。”
他平生最为痛恨的便是白莲教一党。
他们打着什么反清复明的旗号,四处滋事不谈,更是企图煽动民心,手段多得很,多年来犹如野草一般烧尽又生,现如今竟还渗透到朝廷当中来了!
当真是不可饶恕……!
和|听命下来。
诸位大臣脸色却是各异。
追剿白莲教不是一两日便能够了结之事,朝廷查了这么多年,也杀过几个白莲教徒,但一直也没起到以儆效尤的作用,反而因他们通过在民间煽动民心,诋毁当今朝廷的手段,在不停地扩大着教众。
可众人皆知,追剿白莲教的差事多年来一直都是由金简全力负责的。
怎么眼下交给和|了?
和|办案有功不假,可皇上又没确切地说到底罚是不罚金简,就这么把差事给夺了……
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都说圣心难测,伴君如伴虎,这话果然不假!”
景仁宫中,一身朝服的十一阿哥永w倚在圈椅里,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舅舅甭管怎么说,这些年来也为皇阿玛出力不少,怎地如今就因为借兵不借兵这么点儿鸡毛蒜皮之事,竟还剥去舅舅追剿白莲教的职务了?”
朝廷每年拨给专程用以追剿白莲教的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其中的油水那可是深的很。
“住口。”嘉贵妃轻声打断了他的话,道:“这些话也是你能说得了的吗?借兵兹事体大,又在天子脚下,关乎的是皇家安危,你懂什么叫毛蒜皮之事?此事若非是你舅舅及时与皇上主动请罪,又在举袁守侗之上有功,只怕此时也早与袁守侗一般被押入天牢了。”
“竟有如此严重?”永w不可思议地道:“可今日也没听皇阿玛要如何重罚舅舅啊?”
说什么按律当斩,就是吓唬吓唬两句罢了。
“你懂什么。”嘉贵妃望向雕花窗棂外的金桂树,紧蹙着眉心道:“皇上这还是在疑心咱们是否同袁守侗私下另有勾结――眼下在皇上眼中,你舅舅的罪名只怕尚且未定,谈何处罚?”
究竟要怎么个罚法儿,显是要等袁守侗一案审定下来之后才能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