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小山村此时已是有些炊烟燎绕于半空,住那儿?虽然人烟稀少,但是这大花马委实有些抢眼,怕是会让那些山民注目,并且此处离着大路颇近,自己一个女人家,又长得太过漂亮,怕是还是会有些不便。
有心想就此一路流浪,但一想到大隋如今已经十九年了,好像是几年以后,杨广就会掌政,到时修运河啊修宫殿的,会有不少的人服役,免不了要征用大量的民夫,难保自己不会卷入,还得想个法子才行。
要不要去黑龙江那边去走走?呃……还是算了,太冷了,草原什么的也算了,说到底,自己还是没怎么见过大风浪,算得上是温室里头的花。还是寻了个普通点的所在,不如去洛阳吧。在郊外寻个不大不小的镇子,再寻思安定下来。有句老话,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方是这乡村小野。
至于十多年后群雄并据,她也就不想了,太远了。
一边吃着大饼,将脑子放空,啥也不想的多多享受了片刻,拍拍屁股上的草屑,大太阳下,树杈上那衣服这么晾了半天,也干得差不多了,收拾收拾,背上了包袱,里头就两套衣服,和一些干粮,银子什么的,她惴在了左襟里头靠腰处,如今的景况,她可经不起偷儿。几十两白银已经是她全付的家当。
一路的盘缠,马儿的吃食,到地的安置,这些最基本的都算在里头了。把自己的脸用泥巴弄脏,又将马儿身上弄得脏脏的,让它没那么起眼,看马儿不满意的长嘶一声,她“噗吃”一声笑出来。这马儿还挺爱美的。又看了下身已身上,褐色的小厮装。头发也弄成了男式的髻子。耳环什么的出府前就已经全部取下。大概的破绽已经没有了。这才骑上了马儿,住大路奔去。
且问且行。一直到好几日后,她方才走近了洛阳郊外。没进洛阳城,只在四处走动着看看能不能找到落脚之处。无论南北,其实战乱停止的时间都不算长,北方稍好,也算是有了近二十年了,但是门庭零落,被丢弃不用的宅院,还是会有一些。好一点的一般都被人家占去了,差点的,也会有流浪汉占据。
萧晴如今是一身小厮打扮,又牵着一匹五花大马,很是有一点不伦不类。说不得要将那大马卖去。那马一路上被她照顾得很好,膘肥体壮,又极通人性,与萧晴很亲,一路陪伴的伙伴,要卖还真真是舍不得。她重重抚模着马儿的脖子,一下又一下。马儿湿漉漉的大眼睛时不时的看看她,又或看看别的地方,鼻子头粗粗的喷了一口气,像是不耐怎么还没找到地方休息似的。
萧晴长叹一口气,拉着马儿一继续的朝前走着。每到一处总是借口讨口水喝,打听附近有没有人家要买房子又或是有没有人家出租房子。直走到天色擦黑,才终于被她在离洛阳已经极远的地方给找到一处。且年久失修,有些地方还会漏雨。总算是租价便宜,这才敲定此处。前后收拾一番,理出人住的地方与马住的地方,累极了的她终于合衣在炕上将就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她便被一个什么东西给扯醒了,张开双眼,却见大花叼了她的衣服正自拉扯得高兴。九成九是饿醒了,向她讨吃食。无法,拎着个桶子去水井处提水倒水入马槽。
花了些银钱买了柴草被衣锅碗瓢盆,前后竟然一两银子都没用到。在这里,一两白银相当于一千铜钱。一个铜钱可以换两个馒头。没想到当初以为带得很少的钱,已经是一笔巨款。这个年代也许缺少很多东西,可是找工作的人永远都不缺。只大半天不到,土砖瓦盖的房子还后后院破损的栏栅,长满了杂草的几分地,便都全部给理了出来。给了几个工钱,那些民夫便千恩万谢着离开,萧晴暗叹,民间仍然是贫苦啊。
于这日开始,她便开始了他的老本行,雕刻。她担心被有心人寻到,因此只雕刻一些神话人物,或者摆设,无非佛像,神话人生,福禄寿什么的,起先是自己拿些去洛阳城里头卖,没过多久,便有人找上门来订做一些大形的雕刻了。于是萧晴便以一个匠人的身份,在这里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