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建刚道：“看来你们干这一行还挺不容易？”

黄江道：“那是，你们是只看到我们收钱，而没看到我们的艰辛，有一次，一具尸体就卡在两条船之间的缝隙里，我钻进去捞尸体，结果差点我也被卡在里面，尸体捞上来了，交给家属，家属还骂我们不是人，人都死了还要钱，当时，我真是心里拔凉拔凉的，我这赚的都是血汗钱啊。”

转眼，黄老三说的那个河湾到了，黄老三停住船，手上拿了一把长铁钩在江水里划拉着。

袁江问道：“怎么，这能捞上来？”

黄老三道：“那条腿估计是绑在水里什么地方，估计很难捞上来。”

袁江道：“那你这是干什么？”

黄老三道：“可以确定一下方位，然后再下去。”

捞了一会哦，黄老三似乎钩到什么东西，他用力一拉，一条蓝色的布条被铁钩钩了上来。

“应该就是这。”黄老三说道。

肖建刚点点头道：“这布条就是那天那个死者身上穿的蓝布衣服的布料。”

说着黄老三就脱衣服准备下水，黄江叫住了黄老三道：“爸，还是我下去吧，你在船上看着就行。”

黄老三听了，点了点头。

“我跟你一起下去。”肖建刚道。

“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你们在船上等着就行。”黄江道。

“没事，好久没有游泳了，刚才被你一推，身上早就湿透了，现在就当再游一次。”肖建刚道。

“你一口气能潜多长时间。”黄江问道。

“以前最好成绩是五分钟，不过好不练了，我想现在三分钟没问题。”肖建刚回答道。

黄江点点头道：“看得出，你的身手不错，那我们一起下，如果有什么问题你马上浮起来，记住，千万别逞能，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肖建刚笑了笑道：“得了，你可真啰嗦快下吧。”

转眼，黄江脱得只剩一条裤衩，他在船头使劲蹦了蹦，热了一下身，然后手里拿了一把短刀，带上潜水镜，普通跳进了江水里。

肖建刚也脱得只剩一条裤衩，跟黄老三要了一副潜水镜，跟着黄江跳到了江水里。

这一段江水处于一个拐弯的位置，江水流速不是很急，水质也比较清，但看得出，水位比较深，肖建刚很吸了一口气，往下潜了下去。

在水里，依稀可以看到江底，肖建刚睁大眼睛，仔细的搜索着那条人腿。

忽然，他看到了黄江，黄江朝他挥了挥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东西，肖建刚顺着黄江指的地方看过去，只见一群小鱼围着一截木桩啄食着，那条树桩下面记着一根绳子，绳子下又绑着一块大石头。

肖建刚看见黄江朝那截木桩游了过去，然后用用手里的刀使劲割木桩下的绳子，割了好一会，绳子才被割断，黄江拉着绳子拖着那截木桩朝水面游去。

正在肖建刚纳闷黄江为什么要捞那截木桩的时候，他看清楚了绳子拉的不是木桩，而是一条没有肉的人腿。

当肖建刚浮上水面爬上船头的时候，他看到了在一边抽烟的黄老三和趴在船边大声呕吐的袁江。

此时黄江正用一块干毛巾擦着身体，见肖建刚上来了，又把毛巾丢给了他。

肖建刚一边擦着身体，一边看着那条只剩白骨的人腿。

“你们要找的是就是这个，泡水里时间太长，鱼儿都把肉吃了，只剩骨头了，还要么？”黄老三抽着烟看着肖建刚道。

“要，不过你在给我一根绳子，我把那块石头捞上来。”肖建刚道。

“怎么，那块石头也要，那可沉。”黄江道。

“或许那就是线索，我想捞上来看看。”肖建刚道。

“你不早说，省得我擦水了。”说着黄江还要下水。

肖建刚道：“你休息一下，交给我吧。”

说着肖建刚拿着一截绳子，跳到了江里。

天擦黑的时候，袁江和肖建刚回到了重案组。

此时，办公室里，刘菲正泡好了一碗方便面正吃着，马斌看着电脑，邓洁翻看着一些资料。

听到型结构和袁江回来，王征走出了办公室。

肖建刚对王征道：“老大，我们把尸体的腿给找回来了，不过，只剩骨头了。”

王征道：“还有么一其他发现。”

肖建刚摇了摇头道：“我连抛尸的沉江的石头都捞上来了，可是，没有任何发现。”

此时，邓洁拿起一张照片递给肖建刚。

肖建刚接过邓洁手中的照片道：“这就是胡英复原的死者容貌么。”

邓洁道：“严格地说应该是电脑复原的，我和马斌查了一下午，没有发现这个人的资料，我们还希望你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可是。。。。”

肖建刚道：“会不会这电脑有问题，恢复的死者面貌不准确。”

马斌道：“这个几率很小，这套软件是经过严格测试的，准确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肖建刚道：“那排除电脑问题，那就是说这个人不是本市人，而是外地来的。”

马斌道：“很有可能是外来务工人员，而且没有办过暂住证。”

邓洁道：“胡英通过尸检得出结论，这个人生前干的是重体力工作，而从尸体身上穿的衣服来看，应该是干活穿的工作服。”

肖建刚道：“干重体力工作，没有办过暂住证，那这个人生前应该是在血汗工厂里干活。”

袁江道：“什么是血汗工厂？”

邓洁道：“小时候有一篇课文，名叫包身工，你记得吗？”

袁江道：“记得啊，那又怎么了？”

邓洁道：“肖哥说的血汗工厂，就是这个样子的，工人在生产线上没日没夜的工作，得到的却是菲薄的报酬，工厂老板为了节省成本，从全国各地骗一些文化比较低的人到厂里工作，这些工人有的没有身份证，有的连户口都没有，就是死了，也没有人你来过问。”

袁江道：“还有这种事？”

肖建刚道：“最可恨的是，一些地方政府为了GDP，为了政绩，居然默认了这种工厂的存在，这种用工方式，也就变成合法化了。”

王征道：“血汗工厂的事，我们先不管他，我们的工作是抓杀人犯，只要有人犯法，我们就抓，从目前的线索来看，这个人应该是在某个厂或者船运码头干活的苦力，我们只要找到死者干活的地方，就可以查到死者的身份，就可以查到与死者生前有关系的人，我想，只要我们摸清了死者的人际关系，我们离破案也就不远了，我决定，从明天开始，全力排查各个码头和工厂，务必要查清死者的身份。”

众人齐声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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