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振离去的背影，黄老三脸上流露i出鄙夷的神色。

肖建刚看着宽阔的江面道：“我们今早在江边发现了一具尸体，不是淹死的，而是被人先杀死然后抛尸江里的，尸体还缺一条腿，我们想找找，这对破案很重要。”

黄老三听了狠狠地吸着烟，然后说道：“我可没有杀人啊，也没发现什么被杀的尸体。”

肖建刚正要说话，忽然马斌叫了起来：“肖哥，你快看，死尸。”

肖建刚顺着声音看过去，他见到马斌手里拉着一根绳子，绳子的一头拴在船边的一个铁钩上，绳子的另一头拴着一个人的手，那个人脸朝下半截身体飘在江水里。

黄老三见马斌要把尸体拉上来，马上叫道：“别动。”

肖建刚立即从腰间拔出枪对着黄老三道：“你也别动，老实点。”

黄老三见枪口对着自己，呆在原地不敢动了。

马斌继续往上拉动尸体，肖建刚看到，这是一具女尸，身上穿着泳衣，估计被淹死没多久，皮肤被江水泡的不是很严重。

此时，一个穿着运动衣的小伙子不知从那窜了出来，很退了肖建刚一下，肖建刚猝不及防，整个人掉到了江里。

狭小的船上，黄老三和穿运动衣的年轻人跟袁江和马斌动起手来，只几下，那个小伙子和黄老三被袁江和马斌制服，按在船板上。

肖建刚在水里扑腾了几下，游到岸边，上了黄老三的船。

肖建刚看着那个小伙子道：“你差点把我枪弄到水里去了，袭击警察，你知道是什么罪吗？”

黄老三在一边喊着道：“这是我儿子黄江，他不知道你们是警察，放了他把，你们的事我全包了。”

那个小伙子看着肖建刚三人道：“怎么，你们是警察，我还以为是来抢尸体的呢。”

马斌指了指尸体道：“怎么回事，你们还杀人？”

黄江道：“昨晚我们捞到一具尸体，估计是在江水里游泳被淹死的，今天一早我就上岸到处去打听，看有没有人找人或者找尸体，结果，没有打听到。刚才，我远远看见有几个陌生人在我的船上说着什么，还要动枪，我以为是来找尸体的人找我爸麻烦，于是我就出手了。”

肖建刚示意马斌和袁江松手，然后对黄江说道：“我们要找一条腿，死人的腿，估计还在江水里，你们有办法找到吗？”

黄江道：“什么，人腿，在江里，你不是开玩笑吧，这么长的江，水面上的东西都不好捞，还要潜水，这也太难了。”

袁江道：“最近有没有发现浮尸，被人捅了十多刀的浮尸，男的？”

黄江道：“昨天我爸好像发现一具浮尸，不过听我爸说那具浮尸好像是被人杀死的，所以就没有打捞。|”

肖建刚眼睛盯着黄老三道：“刚才问你你怎么不说？人是你杀的？”

黄老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说道：“干我们这行，就怕遇到这些事，这些被杀死的浮尸，我们捞起来一般都拿不到钱，而且还会摊上官司，所以我们都不打捞，如果捞上来了，那不是自找麻烦么，所以我就没有说。”

袁江道：“你是不是拿了尸体身上的钱包？”

黄老三哭丧着脸道：“我就是翻了一下，见没有钱，我就没有管了，任由他继续往下漂。”

马斌道：“见到尸体不报案，还任由他继续在水上漂，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

黄老三道：“我就是一个江上跑船的，我又没有杀人，实在不行抓我去关几天。”

马斌见黄老三拒不认错，还强词夺理，想要骄傲一下这个老头，肖建刚制止了马斌，然后对黄老三说道：“别以为我们没办法治你，只要一个电话，就可以砸了你的饭碗，你信不信，你还打捞公司，你到工商局注册了么，营业执照里有这项业务么，你上税了么，你还捞死人，发死人财，你亏心不亏心？”

见肖建刚说得严重，黄江道：“这位大哥，我爸也就是怕别人麻烦，我们这也就是混口饭吃，没办法，您抬抬手。”

肖建刚见灭了黄老三的威风，也就不继续为难他了。

袁江问黄老三道：“你说你昨天发现的尸体，是在哪发现的，你说。”

黄老三道：“就在江上游十里处的一个水湾里，岸边还有好多柳树。”

肖建刚道：“带我走。”

黄老三嗯了一声，到船尾去发动马达去了，黄江收了拴在岸边的绳子要上船，袁江问肖建刚道：“我们这船拉着一具女尸不合适吧，是不是先把尸体弄上岸？”

肖建刚想了想道：“我给刘菲打个电话，想让他带胡英来对尸体做个检查，然后把尸体送停尸房，等家人来认尸，我们先把尸体弄上岸，让马斌留在这守着，我们去找人腿去。”

袁江道：“好的。”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水里的女尸拉到岸上，黄老三还想下船守着尸体要钱，肖建刚道：“这有人守，我们走。”

“那我们的钱谁付，难道我们白忙了？”黄老三忿忿的道。

“这会有我们的人守着的，如果有死者家属来认尸，我们会通知你，到时候你要多少钱，可以和死者家属谈。”肖建刚道。

“万一他们不给怎么办？”黄老三道。

“那你也不能携尸要价啊，这虽然不犯法，但不符合道义，你知道吗？|”肖建刚说道。

一边的黄江说道：“这位大哥，有些事你是不知道，以前就有这事，我们冒着危险好不容易把尸体捞了上来，结果来认尸的家属死活不给钱，说我们犯法，你说我们靠劳动赚点辛苦钱，怎么就犯法了，捞尸体这活，危险不说，还晦气，不是人人都愿意干的，有的尸体离着老远你都能闻到尸臭，特别是在夏天，天气热，下水游泳的人又多，人死了，还不是靠我们打捞。”

肖建刚见黄江说得恳切，他问道：“这捞尸体的事水务局不管么，他们不是有船么？”

黄江道：“吃官饭的谁都不愿意干这个，也就只有我们干，我们还要给水务局的交管理费呢。”

袁江道：“那你们捞一具尸体要多少钱呢？”

黄江道：“这不好说，要看来认尸的人大不大方，有的愿意出五千，有的愿意出三千，还有的只出几百，还有的根本就没有钱，你还不是得把尸体给人家，最好是先谈好价钱再捞尸体，那样赚得多一些。”

肖建刚道：“所以你们捞到尸体先不忙着捞上岸，而是拉一根绳子让尸体泡在江水里？”

黄老三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我们不能白干啊。”

袁江对肖建刚道：“看来江上捞尸这工作在政府管理来说是一块空白，于是就催生了捞尸公司这一职业。”

肖建刚道：“捞尸这活是合理不合情，捞尸体本来是见义勇为的事，就像古代提倡的遇到路边的死尸主动掩埋是一个道理，结果现在弄成了一个生意，真让人觉得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袁江挠了挠头道：“这是个社会问题，牵扯的东西很多，我们就是一小警察，做好自己的事就不错了，其他的，还真管不了。”

肖建刚低头想了想道：“你说的没错，我们就是一个小警察，把自己的事干好就不错了。”

说完他对黄老三大声喊道：“马上开船。”

黄老三听肖建刚这么一喊，以为肖建刚发火了，他知道这个人不好惹，也不再多话，赶忙跑去开船去了。

随着船尾马达的轰鸣，肖建刚，袁江，黄老三和黄江乘着船向江上游驶去。

看着川流的江水，肖建刚问黄江道：“你们怎么做起这一行的？”

黄江道：“没办法，我爸下岗，我又没有工作，于是就干起了这个，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肖建刚道：“我看了，你们没有潜水设备，你们是怎么打捞尸体的的呢，有些尸体是沉在江水里的，不下水很难捞到尸体啊。”

黄江道：“我们有我们的办法，一般先是用长铁钩捞，但是铁钩会把尸体的皮肤钩破，于是我们就劲量下水捞，你知道，有的水面看上去波澜不惊，但下去以后就能感觉江水很急，而且，有的尸体腐烂的特别严重，唉，想到这里我都将不下去了。”

肖建刚问道：“你们一般是怎么发现尸体的？”

黄江道：“尸臭，是靠尸臭，有的尸体腐烂以后臭味飘得很远，我们经常抽烟也就是因为这个，是为了压一压尸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