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仅想和你撇清关系,还想离开京城、从此销声匿迹呢!殿下要治我死罪吗?”
李玄夜后背一绷,猛地抬头:“销声匿迹?”
寒风忽至,赵昔微只觉下巴一凉,已被他探手捏住。
男人的力道沉重如铁,柔嫩的肌肤顿时红了一块。
赵昔微看着他的眼睛,心里又紧了一下。
作为备受天子器重和宠爱的储君,他大多数情况下都有着运筹帷幄的冷静,很少有被激怒成这样的时候,这样的他看起来焦躁又冷酷,宛如一头杀红了眼的凶兽,随时都有可能将猎物撕个粉碎。
赵昔微不想跟这样的他对峙,便垂下眼睫,微避开他的视线,道:“殿下需要的是一只宠物,而我不想做那只宠物……”
话一出口,钳着她下巴的手指又是一抬:“赵昔微!”
他沉声一喝,语气极力克制,但指尖的力道却不自觉地加重了,“你觉得自己是宠物?我疼着你护着你,你竟觉得自己是只宠物?”
生生的痛感伴随着隐隐的杀气袭来,赵昔微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他也意识到自己下手重了,眸光掠过她有些红肿的下巴,却没有松手,只冷笑问道:“因为觉得自己是宠物,所以就要离开我,离开东宫,是吗?”
一阵酸气直冲喉咙,赵昔微下意识地去捂嘴,但却因被他钳着下巴,只能虚虚掩了唇角。
她突然也不知道是胃里难受还是心里难受,忍不住顶了一句嘴:“是啊!我不想再被你关在偏院!不想再被你派人监视!不想再被人像傻子一样隐瞒——”
眼眶一热,有泪水悄然涌出,“李玄夜,我想做一个正常的人,过上正常的日子,不可以吗?”
但她不想在再他面前显露一丝的脆弱,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让他看穿自己的情绪,便将泪意狠狠忍了回去。
杏眼微红,蒙着水汽,这样不服输地瞪着他,令他心里跟着就是一疼。
“微儿……”他手指忽然一松,指尖沿着她的下颌一滑,落在她的颈侧。
隔着一张桌案,他与她相对而立,他的指腹在她的肌肤上抚过,带着若有似无的歉疚和眷恋。
他望着她下颌处的红痕,眸光微微一闪,轻声道:“你不喜欢关在偏院,我会尽快让你搬回主殿,你给我一些时间,等……”
语气猛然一顿,才要说出口的话,就这么咽了回去。
他该如何说?
告诉她,赵子仪和沈玉清有联手谋害皇后的嫌疑?
告诉她,他现在做这些只是缓兵之计,日后还是会展开调查?
无论哪一个回答,都对她是不可逆转的伤害。
可对着她这样一双清澈的眼睛,他又觉得什么都不说太过残忍。
踌躇了片刻,他才轻声道:“等我夺回兵权,你就不用受这种委屈了——”
兵权被太后牢牢捏着,而边境十余万敌人虎视眈眈,每年国库的银子如流水一样填进西凉这个窟窿,再也别想去筹划别的什么大计。
兵权被压住,无法指挥凉州军作战,便决定不了边境的安稳。
决定不了边境的安稳,便每年都要开支大笔的军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