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端坐有一副仙风道骨之态,他开言道:“各位先生、各位同学,今天我与大家一同探讨个格物致知,首先给大家介绍格物概念,格者,正也,正其不正以归于正之谓,正其不正者,去恶之谓……格物是止至善之功,既知至善,即知格物也。文怡听得如痴如醉。张普生、张芳听了一会便打起呵欠来,竹沁则在一旁眨巴着眼睛,觉得甚是好奇。不一会儿张普生鼾声突起,张芳将张普生摇醒来,站了起来,刘春见他兄弟二人甚是困顿,便与其兄弟二人一起返回,张普生揉揉惺忪睡眼,说道:“竹沁,咱们回宾馆去吧。”
竹沁笑道:“爹爹,女儿在这里想多听一位儿。”
“好吧,记得早点回来。”张普生当然明白爱女的意思,无非是想多陪伴一会儿这傻小子而已。张芳起来煞有介事笑着对文怡说道:“年轻人,这课没什么意思,他不过是想标新立异而已,你不要被他洗脑了,陷入太深,会出事情的。”
文怡不明白,明明是一场非常清新的讲座,会出什么事情呢,文怡不解地问道:“先生,学生不明白到底会出什么事情?”
“年轻人入世不深,所知有限,你如果按照他的思路,你的思想就会跟他一样,与大家背道而驰,后果不堪设想呀。这可不是我乐见的。”
文怡想,无非就是道不同而已,文怡说道:“谢谢先生提醒,我随便听听,不会当真的。”
文怡听完课,辞别竹沁便起身返回。
中举人的榜是由官府派人亲自送到上榜者手中,揭榜那日,花桥村参加乡试的人个个翘首以待,有许多人假装镇定,当然也有人并没有当做一回事,索性狂窑子去了。青衣来邀请文怡狂窑子,蕙兰如影随形,去青楼之事只好作罢。青衣建议等待消息的人上他家酒楼,在哪儿随便喝点茶,消磨时光。文怡、青衣、桂秋生还有几个考生一起来到芙蓉酒楼,酒楼里面都是带儒巾的秀才,想必也是等着揭榜的读书人。其中一张桌子上围着不少人,脑袋挤做一堆。人群突然发出一个刺耳的笑声,“你又输了,拿钱来。”
文怡走进去一看,原来是黄衫与人下棋,黄衫正在冥思苦想,然后乖乖认输。对面是一个带着儒巾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人显得有点轻狂。
青衣问道:“黄衫,你下输了棋?”
黄衫听见青衣的声音,蓦然抬头,见到青衣及文怡,笑道:“今日棋运不佳,输了。哦,文怡哥,你来了?考试考得好吧。”黄衫院试就没能通过,为了打发郁闷的时光,这些日子不是去狂窑子,就是与人下象棋。今日倒是输了好几盘棋了。
黄衫对那位拿折扇的人说道:“这位是我大哥,他的棋艺就比我要好。”
那人抬头望了一眼文怡,笑道:“原来同道中人,在下杨家桥江奎,敢问这位仁兄怎么称呼?”
“花桥朱文怡,见过江兄。”文怡也跟着客气地拱拱手。文怡看看桌上那盘棋本来可以下成和气,没想黄衫走得太急了一点,输掉了。
江奎听说文怡的名字,笑笑说道:“名人呀,想必棋艺也精吧。”
看看黄衫充满着期待,本想在这喝茶休闲的文怡苦笑道:“这位是在下的把子兄弟,他输了多少钱?”文怡说这话,就准备为黄衫出一口气了。
江奎非常自信的一笑道:“不多,不就是100吊钱嘛。”
一听这语气,文怡知道这小子经常经常下棋赌钱的。文怡自认为在花桥难逢敌手,看了他这一盘棋,凭他的棋艺自信不会输掉。
青衣在一旁说道:“文怡哥,你就跟他下一盘棋,输了我给你出钱。”
“那好,就一百吊一盘棋。”文怡笑道。
江奎眉头一皱,说道:“江某人不才,自有跟叔父学棋,在杨家桥一带鲜逢敌手,在芙蓉酒楼已是摆了三天棋,最多就是跟人家和了两盘棋,你可要掂量一番呀。”
这话有点分量,一般人听了这话多半考了再三便临阵脱逃了。
桂秋生拉了一下文怡,说道:“我们还是别下棋了,一起喝一杯茶闲聊一会儿作罢。”
文怡好似没有听见,将黄衫拉出来,自己端坐在黄衫的位置上。“开始吧,输赢不就是一盘棋嘛。”
江奎听了知道文怡认真的,他倒是显得有点风范,手一扬说道:“请。”说罢自己将红棋摆好。文怡也不客气,拿起黑棋,摆好,双方拔剑张弩。江奎起先飞跑站住中央,文怡马二进三,守住中兵,二人你来我往,两人中盘厮杀的非常激烈,江奎进攻型,文怡墨守成规,以静制动。到最后,文怡相士齐全,一车一跑,两卒子。江奎两个仕,一车、一马,一个兵。一直进攻凌厉的江奎下见这个棋势傻了眼,按常理,胜败已然明了,只是自己不愿意认输而已,且他太自信,经常反败为胜,于是乎一味的纠缠有关。下到最后,文怡已然破了江奎双仕,江奎面色顿便,额头上沁出汗珠来,再看看文怡还是那副淡定的表情。江奎头像是霜打茄子树蔫了,不得不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