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一,东京已经吹起了西风,气温一下降低了不少。不过因为白玉堂和新收的小徒儿,傅玉雪倒是没有急着离开京城。
自从她奉父命去二叔傅郁林府上拜会,与二婶苏氏也算是投缘。故而二婶约了傅玉雪前去护国寺上香,傅玉雪也欣然同往了。
因为从小能够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傅玉雪对于佛道之类还是选择性相信一些的。甚至为了安眠,身上还时常带着高僧加持的佛珠等物。
入冬之后气温骤降,傅玉雪选择了与苏氏和堂妹傅玉琴一般坐轿子。只是轿子快到护国寺却遇到贵人,不得不避让开来。
护国寺是开封府最大的寺庙,无论是皇室宗亲还是朝中权贵上香首选都是此地。尤其是初一十五,遇上一两个权贵家眷实在是平常的很。
傅玉雪不是闺训教出来的千金小姐,在避让之时,很自然地掀开轿帘往外看了一眼。
京城中一些权贵的车轿都会有家族的标记,以避免被人冲撞。傅玉雪目光落在经过的轿子那个醒目的标记上,神情为之一变。
白皙而修长的手指抓着轿帘,几乎将之碾碎成粉,眼神更是幽暗的可怕。直到那轿子从视线中消失,傅玉雪才回过神来。
待到了护国寺落轿,傅玉雪的脸色也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小雪的脸色怎么这么差?”苏氏关心道。
“二婶不用担心,想来是没有坐惯轿子吧!”傅玉雪搪塞道。
“倒是忘了,想来你往常都习惯骑马或者坐马车的,今日倒是要委屈和我们一起坐轿子过来。”苏氏体贴道,完全忘记了马车只会比轿子更加颠簸。
傅玉雪陪着苏氏进去上香,刚好前面的香客也上完香要走。
那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满头银丝,却很是威严,被一个老婆子鞍前马后的服侍着,身后跟着一串丫鬟仆人。
傅玉雪微微侧首,避开了双方的正面相见。
“雪姐姐,听说刚才过去的是庞太师的母亲庞老太君,庞老太君已经七十多岁了,竟然还这么硬朗。”堂妹傅玉琴道。
“是吗?还真是老而不死是为贼呢!”傅玉雪冷笑道。
“雪姐姐说什么?”傅玉琴道。
“没什么,我们快走吧!不然,等下二婶要担心了!”傅玉雪拉着傅玉琴追上了苏氏。
开封府中,夜已经深了,包大人的书房却依旧亮着灯。
“大人这么晚了,为何还未休息?”
包公抬头看了一眼来人,却是公孙策,叹道:“公孙先生,岂非也没有休息?”
“开封府下辖各州县连发大案,这采花贼如此猖獗,不知该残害多少无辜女子。学生又如何能够安枕呢!”公孙策叹气道。
“不到一个月,九名女子受害,六人受辱自尽。余下三人失了贞洁,亦是生不如死,这采花贼当真猖狂至极!”包公气愤道,语气中尽是没有阻止罪恶发生的遗憾。
包公苦恼了一夜,为的便是近期开封城以及附近州县连发采花贼女干/辱豪门大户人家女眷的案子。这采花贼不仅连续作案,且每次竟然还将受害人的小衣兜肚贴在城墙上。以至于受害女子多有受辱自裁而死。
此事在开封府闹得人心惶惶,已然惊动了官家,朝野皆知。引得每日朝会,天子每每垂问,记恨包拯杀子之仇的庞太师更是每每在边上火上加油,包公宿夜难安。
“学生查看了这九名受害者资料,除了都是豪门大户人家的女眷,或是嫡女或是庶女妾室,并没有太大的共同点。想要通过其作案风格,预先设伏并不容易。学生倒是注意到另外一点,这些受害女眷在家无一不是最得家主人宠爱的。此外,采花贼留在案发现场的手帕布料虽然真丝所制,却并不罕见。”
不说包公和公孙策为了采花贼的案子几乎彻夜未眠,翻查案卷只希望能够早日找到有效线索破案。展昭和四大门神也在达官显贵居住的街道加强了巡逻,期望在日捉到采花贼。
百草堂,傅玉雪带着一身露水回到自己的小院,却发现白玉堂衣裳整洁正坐在院子里。
“夜深露重,五爷竟然这么好的雅兴赏月吗?”傅玉雪缓了缓脚步,微笑道。
完全没有抬眼看一看那半弦弯月已经被乌云所笼罩。
白玉堂摇摇头:“没有小雪那么好的兴致,散步也能散去太师府!”
傅玉雪脸色一沉:“你跟踪我吗?”
“五爷才没那么空!”白玉堂见傅玉雪脸色有意,终究道,“京中采花贼频频作案,本来我想比展昭先捉到人,好好臊一臊他。只是没想到竟然发现小雪也这么好的雅兴。莫不是你也对采花贼有兴趣?”
“我不过是个大夫,什么采花贼还是交给朝廷和五爷这样的大侠比较好!”傅玉雪道,“至于我去太师府,五爷既然能够夜闯禁宫,难道就不去我去逛一逛太师府的后花园?”
“只是逛一逛太师府的后花园?”白玉堂愕然。
“白五爷若是一直跟着我,自然就该知道我只是在太师府逛了逛,并没有做什么。”
这正是白玉堂奇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