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先生还没有回来。”女佣回道。
“那他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门外又再响起敲门声,随即进来穿着白大袍的年轻女医生。“听说顾小姐你醒了,我就过来看看了。”
“虽然医生已经说了,伤口没什么大碍,不过顾先生担心,就把医院的医生都给请到这里了。”女佣给顾心念解释。
放下医药箱,女医生轻轻地掀开顾心念的白色上衣,剪开包扎的绷带。伤口处传来的疼痛感让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顾小姐,忍着点,很快就好。”
绷带剪开,触目惊心的伤口,让阅历不浅的女医生都忍不住皱住了眉头,或许因为都是同龄人,女医生犹豫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顾小姐,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女孩子还是应该要爱惜自己一点。顾小姐你长得这么漂亮,以后留下疤痕就可惜了。”
听罢,顾心念的眸子竟闪过一丝愉悦,不为别的,只为她终于脱离那无尽的痛苦深渊,以这一个伤口为代价。
顾心念望向女医生,慵懒的语态之中带着坚不可摧的坚定。
“我宁愿留下疤痕,甚至失血过多死掉,我也要扎这一刀!”
……
入夜,寂静的房间内弥漫着淡淡的奥地利薰衣草香氛。
女佣担心顾心念受伤口困扰,睡得不香甜,便给她点燃了香氛。或许是这薰衣草香氛助眠效果奇佳,又抑或是顾心念在这些年实在是疲倦极了。
她的作息忽然就步入了猫的模式,从早晨睡到深夜,偶尔展开美眸清醒了几分钟,又慢悠悠地埋入柔软的被子中睡下。
因为谢文翰早有吩咐,要照顾好顾心念这个座上宾,于是原本被带来给顾心念解闷的毛绒绒缅因猫被带走了,所有路过顾心念房间的女佣都恨不得屏住呼吸,就怕吵醒了别墅主人的心尖宠儿。
细细绵柔的呼吸声回荡在寂静的房间内,厚重的落地窗帘下映射出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正与女佣轻声交谈。
“她今天吃了多少东西?”
“谢先生,她没吃多少,说没胃口。”
悄然打开房间的门,慢慢走近床上熟睡的人儿,坐在床边,果然看见床头柜上摆放着原封不动的晚餐。
大手抚上她熟睡的脸庞,柔嫩温暖的触感尽在指尖,随即只见她眉头猛地皱紧,身体剧烈的翻动,她做恶梦了。
这小妮子醒着的时候,就爱惹事,现在睡着的时候,竟然也这么不安分。
深邃的黑眸微眯,健壮的手臂一伸,就把她抱入怀里。出身尊贵的谢文翰从来没有安抚过做恶梦的女人,只见他生涩的抚着她的背脊,像是安抚小孩般,轻轻地拍打着。
待顾心念猛然展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他那棱角分明的侧脸。
“醒了?”
难以言喻,听到他醇厚磁性的嗓音,原本的梦魇竟一扫而空,因恶梦而剧烈颤抖的心儿也逐渐平静下来,但随即,那双澄澈的美眸却蒙上了一层阴影。
“那天晚上,你听到翰非愈说的话了?”
如果是别人知道她以前做过的这些事情,她不会有任何感觉,但偏偏是这个男人,她一点都不想让他知道。
“听到了。”
顾心念浑身一颤,心上就像被压了重物般难以呼吸。眉头一皱,双眸间尽是倔强,宁愿破罐子破摔,也不愿祈求别人的谅解。
“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些事我全都干过,所以我才被下药打包,像个垃圾一样被绑上飞机,丢到法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