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 廷辩时(1 / 2)

汉侯 宜修 3441 字 2019-09-11

 陈珏又道:“太子与他人君臣名位早定。宫中又都说皇次子不像天子。因而并不怎么惹人关注。一个孩子耳濡目染之下。应当不会对太子提出什么要求。难怪你有所猜度。”

说到这里。陈珏笑了笑。道:“当然。小孩子最容易做出些出人意表的事情。真就是凑巧也说不定。”

芷晴知道陈珏必定心中有数。嫣然笑道:“好啦。我已经把所见所闻告诉你。你自去忙着吧。我一会儿还要去看着。”

送走芷晴。陈珏在原地坐了一会儿。正缓缓地摇了摇头。忽然听得窗外李英的声音道:“公子。长安又出了件大事了。”

陈珏失笑道:“好嘛。这次又所有的事都赶到一起了。”

李英站在门口。大约是不走运淋了大雨。身上还湿了一大片。他鞋上尽是泥垢。因而迟疑着不敢进门。

陈珏笑道:“你在外面吹什么冷风。进来说话。”

话音未落。陈珏的目光已经朝站在另一侧的下人身上瞥了过去。暗道一声对不住打扫的仆役了。那眉清目秀的少年名叫陈顺儿。平素便负责着书房中的诸事。李英犹豫了片刻。这才走进门来。陈顺儿跟他正好碰个面对面。出门时还特意细心地带上了门。

“公子。灌夫灌太仆今日清晨下了廷尉!”李英飞快地说道。见陈珏神色微怔。他接着道:“张汤那边说是周阳侯在背后做了些手脚。”

陈珏已摸到茶盏的手又滑了下来。道:“灌夫下廷尉。是何罪名?”

李英摇头表示不知。陈珏抬头朝窗外望过去。忽地拍案道:“兜兜转转。田还是冲着魏其侯去了。”

陈珏往日向来待人温和。冷不丁地一拍案。李英却是被吓了一跳。他倒也没有觉得陈珏喜怒无常。四公子一向心善。看不惯窦婴老病之身又淌进浑水。亦是有的。

睚眦必报啊。陈珏想起田。心中怒意渐起。窦婴以侯家居。早就碍不着田什么事情。田仍然为了过去地过节纠缠着不放。可见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公子?”李英试探着唤了一声。继续道:“张汤还说。魏其侯曾经派人问讯。但因为廷尉府中多有周阳侯的耳目。魏其侯的人什么都没有探听到。”

陈珏点了点头。李英见没有什么事便向陈珏告了退。

阖上的房门发出咿呀的一声响。陈珏在摊开地白纸上写了两个字。又不由地停了下来。虽然心神不乱。但无形中却多了一分沉甸甸的感觉。如果他什么都不做。窦婴半残之身。朝中更少有外援。岂非注定身死人手?又过了好半晌。陈珏的奏疏仍只写了不足百字。摇头叹了一口气。陈珏将守在外面的李英叫进来。道:“你且去看看。魏其侯府现在怎么样。”

窦婴虽退。侯位尚存。窦彭祖太常之职稳如泰山。女婿周谦亦是手握一郡军政大权。只要情势稍有变化。朝中不少观望地人又会回到窦氏身边。

思索间。笔尖上的墨迹已经干得差不多。缓缓将沾了墨的笔放回去沾了墨。陈珏亦不由地出了神。他和刘彻都已经跟少年时不一样了。窦婴再厉害亦不过是个孤家寡人。这回许多事都凑在一起。刘彻对一个中风后的长者能下得去手吗?

如此过了好一阵子。陈珏终于将早先的思路整理出来。写成了一封奏疏。他正要润色地时候。李英忽然带回了消息。他在府门外碰见了窦琬。

见了满目倦色的窦琬。陈珏瞧见她微红地眼眶。心中亦是不忍。稍稍叙过话。窦琬深吸了一口气。抬头道:“陛下曾言。近日就要家父和周阳侯廷辩。我这里有一个不情之请。若是可以的话。侯爷可否尽力相助家父?”

窦琬说完。心中的忐忑之情好像会跑似的。迅速地走遍了周身上下。陈珏岂会看不出她的心理状态。但他也十分清楚。正如窦琬所说。这的确是个不情之请。

陈珏略略一顿。道:“今日才出的事情。我也难以知道个中详情。若是魏其侯和周阳侯廷辩之后。我理清来龙去脉才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因而这时我不能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