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郭嘉不由得全身打了一个冷颤儿,若是主公失陷在洛阳城里,他可就要被愤怒的将领们撕成碎片儿了!有道是,好的不来坏的来,正当他大惊失色之际,一扇偌大的铁门轰然而下了,将急驰而来的曹孟德堵在了瓮城之中!战马脑浆迸裂,曹孟德跌下了战马。
“主公!”郭嘉顿时就满脸泪水了,这泪水,一少半儿是为他的主公曹孟德流的,一多半儿是为他自个儿流的。初进曹营,就得到了主公的信任,被封为军师祭酒。自己献出的围魏救赵之计,曹孟德从善如流,可是,想不到竟然被搞成了这一副样子,这是什么围魏救赵之计?明明是瓮中捉鳖呀!不行,必须要做些什么!否则,自己就会被愤怒的曹军撕成碎片!
“来人!将所有的军毯被褥都拿出来,用水囊里的水将他们浇透,然后顺着铁门递进去!你!带着你的人,用所有的器具、所有的马车去大河里取水,速速运来!你!立刻着急百工用锉刀锉门,给你一刻钟,若是锉不开门,统统斩首!你们几个,立刻率军蚁附登城!”
耗门靠近瓮城这一边儿,被一扇硕大的铁门紧紧锁住,门洞之中,满满当当全都是充满恐惧的曹军骑兵。自己背后两三尺处,同样有一扇硕大的铁门。两扇铁门就像两座巨大的山峰一般,隔绝了洛阳城内外。曹操打眼观瞧,瓮城之上,并州军的弓弩手们正在张弓搭箭,一片箭矢激射而出,铺天盖地,射向瓮城之内的曹军。曹军发出一阵阵的哀鸣,不断地倒下。
“传令!城外的步卒立刻蚁附登城,全力攻城!务必使得并州军顾此失彼,放松对瓮城之内守军的压制!城外的工匠迅速携带矬子前来,锉开这一道铁门,只要能锉开,每个人赏黄金十斤!”曹操毕竟是久经战阵的统帅,足智多谋,片刻之后,他就想出了这几个主意。
关键时刻,郭嘉用自己的铁腕控制住了城外的四万曹军。如狼似虎的行刑队砍下了数百颗大好头颅之后,曹军的军纪立刻就得到了有效的恢复。四万军卒分成数队,取水、锉门、蚁附登城、保护后路、哨探敌军、监视诸军,此时此刻,四万曹军终于又能被称为军队了。
“赶紧锉!先锉断这几根,好歹先把主公弄出来再说!”负责指挥锉门的校尉已经汗透重衣了,郭大人只给了他一刻钟时间,若是锉不开这一道儿铁门,自己肩膀上吃饭的家伙就保不住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早已心乱如麻了。“滚开!”他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揪开一个激动之下动作有些变形的工匠,抢过他手中的矬子,照准一根铁条,没命地开动了。
“第一个登上耗门的,赏千金!封县侯!第一个救出主公的,赏千金,封县侯!”郭嘉有些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来了,一半儿是因为焦灼,一半儿是因为激动。主公,既然是我郭嘉亲手将您送进了洛阳城中,我就要亲手将您救出来!郭嘉闭紧了双目,泪如泉涌了。
“顺着这些小道儿,冲出城去!”夏侯渊大声吼道,他的全身只剩下了一条犊鼻裤和一双鞋子,须发被烈火烤炙地七零八落,脸上黑一片白一片,像极了庙里的小鬼儿。但凡在身陷险境之时,哪怕是最勇敢的勇士,都会以脱离险境为第一要务,至于其它再燃顾不上了。
能够在熊熊烈火之中存活下来的曹军,个顶个儿都是人尖子,一看此情此景,立刻就醍醐灌顶了。他们用手中的小圆盾、皮甲、衣裳,甚至是战马的尸体和遍地的瓦砾,迅速地扑就了一条条的小路,绕开那些熊熊大火,高抬腿,轻迈步,小心翼翼地向耗门迅速逃去。
按照昭懿夫人严嫣的措置,长而宽阔的大街之上,布满了火油、菜油、砖石瓦砾、扎马钉和生豆子,这些东西,一半儿是早就布置好的,一半儿是方才两侧的守军扔出来的。火油是用来点火的,菜油是用来使战马滑跌的,这样的场景简直就是骑兵的噩梦和修罗坟场。
南宫的苍龙门以东,耗门以西,长达数里的宽阔街道上,燃起了大片大片的火焰,曹军的两万多骑兵在熊熊火焰之中不住的挣扎,起而复扑,扑而复起,如是者三。战马发出的声声悲鸣和曹军骑兵口中的凄厉惨叫,响彻了洛阳城的上空,影影瞳瞳,好似地狱之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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