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逸青这时整个人已经彻底冷静下来。她轻轻离开康宁地怀抱,坐到了他身边的休闲椅上。顺手从精美的大理石桌面上的纸盒里扯出
巾,擦去脸上的残泪。脸上地表情恢复了平静:
“这里很不错,比我来之前想象的要好上百倍。你现在能在这个半年产值达到数亿美元地跨国企业里工作,让我感到很安慰……至少……至少我知道你已经没有了危险,能够平安地就此安顿下来……”
康宁拿起纸巾,爱怜而又愧疚地为柳逸青轻轻擦去她眼角再次涌出的泪水,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如果我说这里的花花草草、一砖一瓦,甚至包括整个集团所有的一切。都包含着我不懈的努力,你会怎么看呢?”
柳逸青听了惊愕地睁大了眼睛,站起来看了看宏伟的城堡和美丽地花园,再转头望向康宁,好一会儿才低声问道:“你不是这里的员工吗……难道你竟然是这里地主人?快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吗?”
康宁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拉着柳逸青坐了下来,再次为她斟上一杯新茶。放下茶壶后,就将自己两年多来的遭遇和如今的处境详细地告诉了柳逸青。
这一讲就是一个多小时,柳逸青听得目瞪口呆,惊叹频发,最后摇着头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怪不得呢!怪不得你父亲会拿出一个亿为桂西北的大瑶山修桥铺路,不遗余力地建立学校和医院,我为此三次深入大瑶山采访,亲眼目睹了大瑶山翻天覆地的变化和瑶民们对你父亲地感激和敬重。如今的大瑶山地区,已经成为我国南方最大的中草药种植基地,瑶胞们地生活水平已经超过了城市工薪阶层一大截。唉!我现在总算知道了,保存最完整最传统的木河村的那个祠堂里供奉的木雕人像是谁了,怪不得我感到那么熟悉,原来瑶胞们通过这种独特的方式,表达了他们对你的怀念和敬意。”
康宁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仔细询问柳逸青之后,细细地一想,立即明白了自己的父亲肯定已经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了瑶族兄弟,心里一暖,感慨地说道:
“其实瑶胞给予我的,远远超出了我和我的父亲给予他们的,就拿我们所处的这个药业公司来说,六个系列三十多种产品,其中的三分之一的药品是得益于瑶族古老的药典,目前新开发的十一种中草药中的八种,我是从瑶族药典和他们的口传身授中认知和提高的,我心里永远都感激他们!在我心中,他们就像我的亲人一样,不止桂西北大瑶山里的瑶民,全天下的瑶民都是我的恩人,推而广之的话,全天下的炎黄子孙都是我的亲人,因此,才有了我今天的奋斗目标,再苦再累,我都会为心中的目标而努力!庆幸的是,在我身边有许多肝胆相照的朋友,他们身上都流着一样的鲜血,都有相同的观念和价值观,包括徐家伟,包括许许多多你尚未见到的人。”
柳逸青呆呆地凝视着康宁,为他眼里的强烈自信和一往无前的气概所感染,瞬间忘记了自己心中长久以来沉积的幽怨与失落,只觉得眼前这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男人是那么地迷人,一言一行都那么地扣人心扉,全身上下更是散发出令自己折服和心仪的无穷魅力。
仿佛在一瞬间,柳逸青沉寂已久的心脏再次悠悠地颤抖了起来,情不自禁伸出双手,抱住了康宁的脖子,将自己赢弱的身躯投入他宽大的怀抱,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尽情享受他那熟悉的极富侵略性的热吻和爱抚。
良久,柳逸青睁开秀美的双眼,呢喃般问道:“你难道就愿意一直背负着逃犯的名声永远流落异邦吗?难道你的梦里就从来没有出现过家乡的半点儿景致吗?哥……告诉我,难道这辈子你就不再回去了吗?”
听到柳逸青这几个连续的问题,康宁心里一阵绞痛,眼里满是忧郁和悲愤。
他仰望万里无云的蓝天好久,这才紧紧地拥抱着怀里的佳人,低声回答:“我肯定是要回去,而且是堂堂正正地回去!我就不相信正义永远被邪恶掩盖,不相信我们的国家和民族永远也割不掉附生于伟岸躯体上的毒瘤!我相信只要付出足够的努力,我定能自豪的踏上生我养我的土地,让我家人和亲友为我自豪和欢呼!”
“哥,你终于是个真正的男人了……”
柳逸青紧紧搂住康宁的腰身,将清秀美丽的俏脸紧紧地贴在了他的心口上,两人就这么紧紧地拥抱着,尽情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温馨与,享受沁入心脾的百花芬芳,以及阳光中清新醉人的阵阵暖流。
好久,柳逸青缓缓离开康宁的怀抱,抚摸着他坚毅的脸庞和紧闭的双唇,痴痴地问道:
“哥,你的事业固然重要,但有时候你还是得多为别人想想……你家里的女人好苦,我知道的,我心里有多苦,她们就有多苦,你说说今后可怎么办啊?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我一直无法成为卢静和苏芳的朋友,可是……我好喜欢那两个孩子,他们都继承了你们康家优秀的基因,康伯伯对他们的教育也十分严格。如今两个小家伙很懂事,每次我去,他们兄弟俩都钻进我怀里,大声告诉我他们的每一点进步,让我对他们的母亲嫉妒不已……哥,我们这辈子还能在一起吗?每次想起来,我心里就像刀割似的疼痛,我不能没有你,可是……可是我又不能得到你,我心里好痛……我们如今都长大了,明天等待我们的又会是什么啊……”
康宁紧搂着怀里的佳人,将头紧紧迈进她柔顺的秀发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