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骑的是快马,兴许能追上,但若是走错了路那便不能了。”
“哦,那应该是追上了,凭那丫头的性子,若是没追上定会气急败坏的返回来,这都几天了没回来说明跟上去了。”
“也好。”任文斌叹一口气说道:“方若雅武艺高强,枪法又好,有她在忠锐身边也好做个伴儿。”
陶修文则不这么看,他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任掌柜,你有所不知。”
“陶老爷,出什么事了吗?”
“方家那丫头她是看上忠锐了,那丫头的性子跟他爹一个样,不达目的不罢休,她这一去啊,恐怕忠锐会被她纠缠惨喽。”
任文斌也有些愕然。
确实,方若雅长得那般美貌,又有一身武艺,若是跟到北方去了,孤男寡女的相处一块儿,哪个男人能经得起女子的纠缠?
但他还是安慰陶修文:“陶老爷不必担忧,我都说了忠锐是去办正事的,无暇顾及儿女情长,再者,忠锐的心在如烟身上,对方家那丫头不过是当一个妹妹罢了。”
“但愿如此吧……”陶修文无力说道。
从任文斌的铺子出来,陶修文便直接回了家。
打那以后,在如烟面前他只字不提方若雅去追陶国华的事。
过了一个月,烧房又开工了。
如烟依旧如从前一般,每日领着翠翠与树生等人,带着烧房的伙计们在酿酒坊里忙得不亦乐乎。
在她的经营下,酒坊的买卖越做越大,也越来越红火。
虽然她每天用忙碌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无暇去想陶国华,但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坐在阁楼上呆呆地坐上好久。
她和陶修文都万万没有想到,陶国华这次一走却是十多年。
如烟从16岁结识陶国华起,一直到如今,已经是27岁的老姑娘了。
这些年来她在陶家的地位颇有些尴尬。
说是未过门的儿媳妇吧,她又住在陶家。
说是闺女吧,可她与陶家的少爷又订了亲。
定亲了却又久久未成亲,少爷也不回来,一些闲言碎语也便在县城传开了。
如今许多人都知道,当年陶家少爷离开家的时候,土匪头子的女儿方若雅追去了。
这么多年两个人都没有回来,大家猜测陶国华是喜新厌旧、抛弃了慕如烟而与方若雅在一起了。
许多人心里同情起如烟来,觉得她一个姑娘家,白白的在陶家埋没了青春。
眼看着将来人老珠黄了,陶家老爷百年后,如烟将如何继续住在陶家?
更重要的是,倘若有一日陶家少爷领着妻儿回来,如烟将何去何从?
让她做小吧?可她当是陶家三媒六聘定下的儿媳妇,本该是做大房的人,如何能委曲求全做小?
即便慕如烟肯,那也得陶国华外面带回来的女人愿意,否则岂不鸡犬不宁?
大家都觉得陶国华太不像话了,既然不回来娶人,为何不解除婚约?
好让如烟早早的嫁个好人家,如今这个年纪了再要嫁人可就得任人挑了。
谁家还有这般年纪的老儿子等着娶她这年龄的?
若有也要么是丧妻的,要么是好吃懒做的老光棍,慕家小姐那心性,恐怕是不肯委屈自己。
这些话传到了陶修文耳朵里,他气得直捶桌子。
这些年来,他也派出去了不少人打听儿子的下落,他自己也去过外省,都毫无陶国华的消息。
就连任文斌也在陶国华走后的第二年离开了本县,因此,更无从去打听儿子的下落。
对于如烟他陶家是有愧的,他几次开口说要为如烟做主,为她与陶国华解除亲事,好帮她择个好人家当闺女嫁过去。
如烟每次听了都坚决不同意。
她说她相信陶国华会回来的,她一定要等他,哪怕等到老她也会一直等下去。
见如烟态度如此坚决,陶修文更是心如刀割。
这么好的一个姑娘,若是被自家的儿子给耽误了一生,可是天大的罪过,他将来有何面目到泉下去见慕老兄?
这日,陶修文打定主意,他把陶氏的宗亲全都请来了。
同时他还让管家把其他的亲朋好友也全请了来。
大家不知道陶家有什么大事,为何将如此多的亲朋好友全都请来?
个个都纳闷,以为陶国华回来了,纷纷猜测这是要办喜事了。
陶修文走进大厅,抱着拳高声对大家说道:“抱歉!有劳诸位到我陶家来!”
“今日,我有要事要向大家宣布!”他扫了一眼站在人堆里的如烟,对大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