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问道:“嘴挺利索的,是本地人吗?”
“这位什么大人,我们只是混口饭吃而已,是不是本地人有何区别?”马脸年轻人愤愤然说道。
这家伙来盗窃被抓,反倒理直气壮,就好像是被人冤枉一样。但听他的口音,却非粤省本地人,而是江北一带的口音,至于因何到惠来县,这就难说了,但不能就此洗脱其刺客的嫌疑。
小贼偷偷摸摸,大贼却会装蒜,万一真是刺客却失手被擒,为了活命谎称自己是小贼呢?
沈溪问道:“之前可搜到兵器?”
“有!”
荆越从士兵手上把“兵器”接了过来,却是一大串铁丝、钥匙,要说拿这东西溜门开锁沈溪相信,但说这东西可杀人,就侮辱人的智商了。不过沈溪还是没有掉以轻心,万一这刺客经验丰富,为了洗脱嫌疑故意拿这么一串钥匙当障眼法使呢?
沈溪小心谨慎,沉吟一会儿又问:“可有别的?”
荆越再点头:“有!”
说完,荆越拿出一个口袋,里面装的都是从马脸年轻人等三个贼人身上搜获的东西,有六七个铜板,有破布、胭脂盒、手绢和发钗,“丁零当啷”散落一地。
看这样子分明是刚从哪个闺房里偷盗出来,还没来得及把赃物藏好就顺着驿馆的狗洞来继续作案,不想抓了个现行。
如此本可打消怀疑,但沈溪还是抱着谨慎的态度,说不定这也是障眼法呢?随即转念一想:“如果哪家的大贼要来行刺,还带这么一堆东西在身上,那也实在够掉价的!”
沈溪站起身:“拉出去,打三十棍,再审问一下,记得别把人弄死,明日送到县衙。”说完他打了个哈欠,继续回去睡觉。
这么一折腾,沈溪躺下来许久都没入睡,倒是远处传来杀猪一般的惨叫,看样子荆越和他麾下官兵这三十军棍下手不轻。
沈溪没理会,一觉到了五更天,等他出房来时,惠来知县简芳已在正堂等候,简芳得知昨日驿馆闹“刺客”,正等在外面向沈溪请罪。
“沈大人,您无恙吧?”简芳见到沈溪,先表达关切之情。
沈溪摆摆手:“没事,倒是让简知县费心了,外面那三人……”
简芳赶紧道:“大人,下官前去看过,都是城中惯偷,公堂过审就不止一两次,牢底都快坐穿了。大人放心,这几个惯偷一定发配充军,从此后不会再为恶地方。”
说得好像多狠,但衙门从来都是对小贼狠,对地方上作恶多端的江洋大盗却无计可施。
沈溪不禁想起夜里那马脸年轻人说的话,只是出来混口饭吃,溜门开锁算是三百六十行之一,如果他穿越到这么个小贼身上,就算有满腹经纶也要先解决填饱肚子的问题,说不一定也会走上这条路。
“原来是惯偷,难怪如此!”沈溪摇摇头道,“昨日打也打过了,让他们自行离开惠来县就是。”
沈溪突然感怀身世,对于三个小贼没了赶尽杀绝的意思。
简芳想的是只要沈溪不追究怎么都好说,赶紧行礼:“一切由大人做主。”
沈溪当即让荆越把人放了,但出来到前面的院子一看,包括那马脸年轻人在内的三个小贼已经被打得只剩下半条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荆越上前踢了一脚,大喝道:“想装死?起来!”
马脸年轻人勉强睁开眼,嘴里喃喃道:“草菅人命,草菅人命……”
“娘西皮的,还敢乱说,看你爷爷怎收拾你!”
荆越正要再施加拳脚,沈溪却拦住他。
沈溪低头打量一下那马脸年轻人,的确可怜,这样的人唯一精通的就是溜门开锁,就算是给他条活路,以后还是会继续行窃,最后的结果多半是被发配充军,死在边疆。
“让他们随军吧。”沈溪道。
“大人,这……不妥吧,这可是三个贼子。军中岂能有这等鼠辈?”荆越对沈溪的决定很不赞同。
沈溪道:“老越,有些事需要变通一下,他们虽是贼人,但对于开锁却很精通。换了你,行吗?”
荆越尴尬一笑,自己要去战场上杀敌的,谁会溜门开锁那一套?
沈溪又道:“带着吧,管他们一口饭吃,指不定将来能派上用场,若无用,便在路上送走,任其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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