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在门口喊了一句。
随后就听到周氏的声音传来:“别拦我,这小子长本事了,居然敢让韵儿跪在地上认错,他眼里有没有我这个老娘?”
说着,周氏气呼呼冲进书房门,大喝一声:“臭小子,去把你媳妇扶起来,听到没有?”
沈溪瞥了周氏一眼,冷冰冰地了一句:“娘若认为孩儿做的不对,尽可对孩儿责罚,但有些事涉及到礼法和道义,孩儿不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你你当官当出本事来了,是吧?你看看,这个家没有韵儿,谁给你打理得这么好,难道指望黛儿那不成器的丫头吗?你现在翅膀硬了,当了官又有了骨肉,就不听娘的话了?要生儿子,你还不得指望韵儿?”
这年头,夫妻吵嘴,婆婆一定站在儿子一方,可周氏心里疼儿子得紧,把儿子当成宝贝疙瘩,却总是没事逮着就骂,现在沈溪跟谢韵儿刚刚闹出纷争,她便毫不客气地站在了儿媳妇一边。
沈溪道:“娘要打,孩儿愿挨,但家法不可违。”
一句简单的“家法不可违”,让周氏一愣,她想了想,啐道:“呸,什么家法。那些家法都是你祖母拿来惩治他儿子、孙子的,把你爹坑害完了还不算,你还要拿来坑害你媳妇儿?”
沈溪实在不想跟周氏去吵架,他强调的并不是家法问题,而是谢韵儿刻意向他隐瞒某些事情的问题。
若谢韵儿忘了那倒还好,最多说明谢韵儿没把李家的事放在心上,可偏偏谢韵儿什么都想着,可就是藏着掖着,这让沈溪心里不是个滋味儿。
但沈溪也不是真的要责罚谢韵儿什么,因为他也有很多事隐瞒,就好似他把李衿赎买出来择地安置,他就无法跟谢韵儿言明。他只是想让谢韵儿在家中多尊重他些,不能把关乎到他官声名誉的事情藏在心里。
“你不去?老娘去!你等着臭小子,我来再教训你!”
周氏匆忙往隔壁屋子去了,这会儿她只能吓唬一下沈溪,其实她舍不得打,也不敢打,沈溪可是沈家的宝贝疙瘩,打坏了别说她自己心疼,沈家上下非把她剥皮抽筋不可。
很快,周氏的声音传来:“你个傻丫头,那小子就是欠收拾,不过我知道他,典型的嘴硬心软,你快起来吧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啊!”
随后传来一阵声响,听动静,却是周氏伸手去拉谢韵儿,但被谢韵儿拒绝。
谢韵儿是个聪明人,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在没有得到沈溪原谅的情况下,无论如何都不会起来,除非她想把刺在沈溪心头的那根刺扎得更深一些。只有诚恳认错,才能获得沈溪的原谅,把夫妻之间的裂痕所弥补,但若她起来,那等于是把沈溪的话当作耳边风,那她在沈家不会再有以前的地位,也不会得到沈溪的爱护。
因为夫妻间的关系,本来就是建立在相互信任和尊重的基础上。
沈溪有些焦躁地站了起来,这会儿他才留意到,他手上拿着的书不是从谢铎府上借来的,而是从惠娘那边拿的幼学琼林。
这时一个小脑袋从书房门口探了出来,好奇地看着沈溪,不明白谢韵儿为什么会跪在地上,家里为什么乱成一团。
“小文,过来。”沈溪招招手道。
尹文咧嘴一笑,但她发觉在目前阖府愁云惨淡的情况下有些不合适,很快隐去笑容,不过还是听话乖巧地小跑到了沈溪面前,抬起头用澄清的眸子望着倾慕的人。
“给你本书看。”沈溪道。
“嗯嗯。”
小妮子兴高采烈地接过幼学琼林,打开来,上面的字却大多不认识,她学会的字,只有沈溪教她的那几个,别的她也没处去学。
“等头我教你怎么念。”沈溪怜爱地抚摸尹文的小脸蛋。
“嗯嗯。”
尹文珍惜地把书捧在怀里,歪着头,把身子靠在沈溪怀里撒娇。
小丫头话很少,但很招人疼,心思单纯没有任何杂念,她只知道沈溪对她好,所以她想好好报沈溪,这样才能让沈溪更疼她。
沈溪继续坐下来看书,这看的却是从谢铎那里借来的前一个“三元及第”、官及谨身殿大学士的商辂所著商文毅疏稿略,一直到日落黄昏,沈溪都没理会谢韵儿。
周氏实在看不下去,气呼呼租住的宅子去了,来个眼不见为净,瞅着儿子和儿媳妇这边矛盾不可调和,她干脆撒手不管,家生闷气。
“嗯?”
林黛几次到了书房门口都缩了去,最后实在忍不住,终于还是走了进来,到沈溪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目光里满是担忧,分明是在为谢韵儿说情。但她却什么都不敢说,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地位还不如谢韵儿呢。
沈溪道:“有些事,不是我苛责什么,我希望你也明白,我是一家之主,任何事情都要交由我来决定。你们觉得这样霸道太过意气用事也罢,但夫妻之间不就在于交心么,况且有我拿主意,对许多事情可以提前预防,出了事我会在前面顶着。”
林黛缩着头,没有答。
沈溪站起身到了隔壁房间,重新在床边坐下,道:“我累了,需要洗洗脚,去给我打热水。”
林黛正要去,沈溪顿了顿道:“让她去!”
谢韵儿哭着站起来,不过跪了许久,她的腿早就麻了,在林黛搀扶之下,她一瘸一拐帮沈溪打洗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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