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似有女声咿咿呀呀的唱:“道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又道是花随水走,水载花流?这么个云烟轴上鸿篇巨作,也逃不过经年后云散烟消,世人问是那般难熬,欲语还不得不还休!”
萧然望着小音咬唇走远的身影,蓦然觉得很无力。
一如既往的虚无梦境,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
芸央宫门一声响,谙源回到了昆仑墟。
萧然依然躺在冰床上,玄衣神尊撩起衣摆在他身旁席地而坐,淡然道:“本尊也算爱屋及乌,昨个儿夜里去看了眼翎卿音。”他深深的眸中看不出什么情绪,“整个人丢了魂一样,眼睛都是死的。本尊不爱管闲事,可若她一直这样子,你待如何?”
萧然修长冰冷的手指轻颤几下,冰床化出一滴水,啪嗒落到地上。
谙源手心化出浅浅白光:“本尊倒欢喜那孩子,怎知无心之人便没有心结呢?若我这厢能将你唤醒,便由你去开解。”
冰床上人的面色越发苍白清冷,谙源无声望着他,生气源源不断注入他体内,混过了这么多回的沧海桑田,自己不晓得比他大了多少轮,心中却萌生出几分,惺惺相惜之感。
同是有幸承天命之人,同是不幸被天命绑架之人。
萧然走在梦里好似无终无止的小路上,终于远处现出一束柔光,仿佛要将他从这里抽离。
天亮了。
卿音抬起眼,屏风上攒心莲枝枝蔓蔓,这曾是她最喜欢的花样,现今却如何也开不到心里。她无知无觉抚上胸前伤口,那里已经开始结痂,伤疤后空荡冰冷,她不晓得司命用什么待替了她的心,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再也回不来了,没了心的人,做行尸走肉,应该能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