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拾捌— 一张椅子的距离(1 / 2)

 这一句“是的”,决定了骄阳的决心,也草草的把凤汉江山移了姓,如果凤炎皇地下有知,说不定会大笑三声,然后说:“换了就换了,不关本君的事!”

决定的瞬间很潦草,可是过程却拖沓又麻烦,当凤彊驾崩的消息传开后,天下不是沸腾,而是静默,难耐的无声一直持续到登基大典之前,王巍与大齐各送来了贺礼,长长的队伍带着豪华的车马缓缓驶进奉天,为了等两国使节,就去了一个月,纭舟好笑的看着王巍使臣满口仁义礼节吹的天花乱坠,想着仅仅几个月前,两国还在北河边上打的死去活来,真是绝妙的讽刺,也不知北河边上将士们的血迹干否?

北方正是夏天,最是清爽舒适的日子,周渊在送走了大批的礼物后,难得的决定出门狩猎,皇帝出门自然阵仗隆重,打了半天却是空手而归,在前面驱赶动物的仆人们脸色发青,觉得脖子上痒痒的,瞪红了眼四处寻找替他们去死的猎物,直到作主人的一句:“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今天手气不好罢了。”

一别二年半,如果纭舟见着了现在的周渊,肯定会觉得强烈的妒忌,岁月确实非常优待于他,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长年身处深宫之中仍然保持着尖锐的气势,统领着古老的帝国挣扎在北方苦寒之地,甚至隐隐向着凤汉倾倒下来,王巍的人们都说,他们有一个明君。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个明君,正用期待的目光望着南方,希翼有人带着大军,用利剑指着他,估计这天下,知道此事的,不由一双十指。

了解一个人,有时候并不需要与他面对面,作为一个君王,苗誉很清楚自己的责任与权利,比如在热死人的夏天让十几个人在后面为他扇扇子,再命令更多的人挖出一个大池泡澡,他觉得理所当然的权利,而他最心爱的儿子带着男人跑去别的国家给别人做牛做马,他气的要死带兵明明打到别人门口了,最后却不得不退兵,这就是责任。

所以他坐在阴凉处,吹着人工电风扇,咬了一口西瓜,庞大的身体躺在藤椅上,悠闲的说道:“打凤汉?”

跪着的男人全身包着严严实实的官服,看着眼前晃荡的两条壮腿,有种明晃晃的羡慕掠过,片刻后急忙在心里自抽嘴巴,对着敬爱的帝王怎可如此?

“是的,陛下,这是个好时机,凤汉刚与王巍交战过,国力空虚,凤彊一死,这种动荡之刻……”

“行了。”苗誉不象周渊般是个严苛的帝王,所以他能在夏天光着膀子见臣下,也能打断臣下的话而不让他们有要掉脑袋的错觉,“打什么打,打来打去的,先把咱们的日子过好再说。”

年轻的臣下只听说了皇帝仁爱无敌,肯定还不知道皇帝也不喜欢听人唠叨,于是在被扔出来后,仍然大着胆子在小园外嚎叫,直至被进一步扔出外围,他肯定不知道,他生在北方的同行们如果知道了这种行为,肯定会瑟缩一下,再摸摸自己的脖子。

苗誉又啃了数个西瓜,才觉得身上舒服了点,眯着眼睛望着远处挖游泳池的工人们,叹一句:“都是些不懂事的小崽子,就知道互相抡拳头!唉……”

他口中的小崽子之一,正与无数件衣服和饰品搏斗中,比起大婚时穿的衣服更加厚重、更加华丽的衣服披在身上,纭舟觉得走路都是件困难的事,试着迈了迈步子,差点没把她绊个趔趄,嘟嚷着抱怨了一句,就换来严肃女官的如刀眼神。

“羽公主,请您安静。”

纭舟憋着嘴平举双手半天,直到酸麻劲儿一直延伸到背上,才终于放弃的拽着裙摆走到一旁,喘着气在椅上坐下来,看着围她忙碌的女官小仆人个个干瞪着眼样,挥了挥道:“过会儿再继续。”

心里把凤萧骂了千遍,她又不是主角,干嘛打扮成这个样子,反正只是过过场面,当然会有人注意她,可是这时候谁管她穿了几层衣服,又化了什么妆扮啊?

骂归骂,不一会儿又有女官来请,最上位的女官年近五十,行容举止如同用教条二字锻造出来,心志之坚实在让纭舟也甘拜下风,哪怕对于一个珠子或者绣丝也要计较三分,这样的女人放到当代就是被下属们恨死的女强人。

终于打扮完毕,纭舟迈着碎步小心翼翼的扶着身边丫头小手走路,闲来无事就聊了几句,第一句当然是关于严肃坚决的女官大人:“那位还真是够严厉的啊……”

小丫头滴溜溜转了转眼珠,用种八卦的口气道:“羽公主不要介意啊,她本就是不能生育的女子,肯定心里妒忌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