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拾贰— 大难不死(1 / 2)

 骄阳虽是一脸震惊,仍能保持镇定,高声命令下人带来医药绷带,一通忙乱之后,纭舟虽觉得左手知觉全无,好歹那股蠢蠢欲动的毒意随着血流而消失不见,

“你这是做何!?”

纭舟笑着缠紧左手,暗地动了一下,却是麻木不堪,不由有些担心今后,幸好没抹到右手上,不然就得被逼改左撇子了。

“我是觉得中毒了。”

骄阳怔了怔,沉吟半晌,突觉不对,她猛的站起身来走至凤彊旁边,伸手之前突然又缩了回去,叫来下人,那下人怯怯的喊道:“陛下?”

凤彊坐于位上,低垂眼眉,叫之不应,下人仓惶间又叫了几声,整个殿中只闻她焦急的声音,惊慌之间看向骄阳求救,却被命令道:“再叫。”

那丫头许是已觉察出不详之兆,却不敢不从,颤抖着声音叫了一会儿,周围静默一片,她终是哭着伸出手去碰凤彊的身子,才刚刚触到,凤彊妖娆的身躯便呯的一声跌了下去,倒在桌上激起桌碗颤动,小丫头尖叫一声直往后面退缩,满脸涕泪。

是夜,女帝驾崩。

纭舟心中无悲无喜,阴影中又浮出男子的身影,对着她似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她这才露出个几不可闻的笑意,昏灯之下,面容间因着淡笑,多了几许诡异的妖媚。

骄阳对着眼前的景象呆坐半晌,突然叫道:“天纭舟,你居然敢毒杀女帝!”

“公主,冤枉!”她跪在地上,摊着掌心道,“臣也中了毒啊!”

“可是你没死!”

她脸色发黑,一付摇摇欲坠的模样:“因得臣身负武功,陛下没有武功吧……公主,再说,带进这儿的食物都经数人吃过的,我们在前殿吃的也没有问题啊……”

骄阳眯起眼睛,脸上的皱纹也在愤怒:“你这贱妇,是说我这老太婆毒死亲孙侄!?”

“不,公主。”她的头更低,额头贴在地上,“我的意思是,国不可一日无主……”

这句话如同魔咒,让室内瞬间静了下来,纭舟贴在地上半天,诅咒着冰凉的地面,才听到一声:“宣御医!羽公主中毒了!另外叫管事的人来!”

她贴着地面的嘴角这次实实在在翘了起来——又赌赢了一次。

原本领着羽公主进宫的侍从听得骄阳公主宫殿那儿传来一阵喧哗,凭着本能,他撒腿便跑去了男皇那儿,他本就属男皇放在女帝身边的眼线儿,以前没少被找过麻烦,也曾为男皇的失势而担忧,等到了地头儿,果然被直接请了进去。

男皇坐在榻上,披着件外衣,直接道:“出了什么事?”

“皇上,小人不知,只是羽公主和陛下一起去了骄阳公主的宫中聊天吃饭,这会儿不知怎的闹了起来。”

羽公主?这三个字刺激了他的记忆,半个月前夜晚闯进来的黑衣人,和含糊不清的暗示,虽是当场给赶了出去,但是自此之后就好象是恶鬼缠身般,总是在夜里想起那个诱惑的提议。

“那位子,想要吗?”

想要吗?

一遍又一遍的在脑中回想,他从未想过,从来未曾想过有那么一天,因为他爱着凤彊,自从当年的后园相遇后,他便落入了她的掌中,生死不论,即使她想要离开他时,虽是有着怨恨,他也只是尽力挽留。

从情而论,他,不适合生在皇家,所以当有人来报,女帝驾崩时,他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摔在地上,砸的粉碎,下人们扶着惊呆的他坐下后,悲意排山倒海的涌来,虎目含泪,他一时不能言语,直到骄阳的人闯了进来,请他去大殿主持大事时,仍是沉浸在伤痛之中不能自拔,就连跟随他许久的老人们,都惊讶于他的用情之深。

通风报信的小人物保了一命,在男皇的羽翼之下,天亮后,他才知道,那一夜,宫中近百下人侍女全部被杀,血流成河。

纭舟一钻进马车,就趴在那儿不动了,甚至让唐冰一度以为她死了,小心翼翼的靠近,却在摸她脉搏时被突射过来的凌厉目光骇住,转尔披上嘻笑的面具,道:“没想到你居然挺了过来。”

她翻了个身,大口喘着气,左手仍然没有知觉,行动时随着胳膊上下晃动,似乎已从身体里隔离开来:“一只左手而已。”

“还有一身武功。”唐冰的声音里掺着隐隐的羡慕与妒忌,“那个人对你来说,就是这么重要?”

提了几下内力,经脉里仍然空虚无力,纭舟深吸口气平利眩晕的感觉,理了理思路说道:“你在说什么?我可是也中毒了。”

他扯出一抹讥笑:“你以为我会信你?”

“信不信由你。”身子不适,连带着耐性也无,她烦燥的吐出一句,翻了个身想要睡一会儿,这一觉,便睡了过去,下人们看着被唐冰抱下马车的主人,不知所措起来,直到他喝斥他们去找凤萧时,才有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