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拾— 虎毒不食子(十五票加更)(1 / 2)

 “家中,这段时间没什么事吧?”

这是几天来,纭舟第一次关心除了赵谦之外的人,柳香微微笑着,令她也有几分错觉,似乎她的白衣公子又回来了。

如她仔细打量,当可发现柳香换了发式,换了衣服,甚至换了笑容,他不能代替赵谦,因为他没有赵谦的满腹经纶与慎密心细,可是至少,他可以给她一点点温暖,哪怕一点点也好。

纭舟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一直跟在身边,从一开始的防备疏心,到后来的感激崇拜,再到倾慕妒忌,直到如今的爱护怜惜,他已下定决心,他的力量很弱,可是他会尽得全力,只为陪在她身边,他不是奚南,也不是赵谦,他只会以他的方式去爱她。

因她也曾真心待他,不离不弃。

纭舟正问着柳香家中事务,门个突然传来哭声,她正疑惑间,一人闯了进来,伏在地上嘤嘤哭泣,她定晴一看,不是赵夫人又是谁?

高大的身躯一夜之间似乎佝偻了起来,霜白的发丝增添了不少,纭舟心中愧疚顿增,扶她坐回位上,道:“娘,是我负了他……”

赵夫人捂着脸似在极力掩饰悲意:“我的谦儿,我的谦儿啊,你福薄啊……”

纭舟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眼泪似已流光,只得一个劲儿的赔不是,中年丧子,毕竟不同寻常,赵夫人哭了片刻,抬起肿如核桃的眼睛道:“这孩子从小福薄,命运多绛,以为他好不容易逃过大劫,这些年来嫁妻生子,本以为就此有了福份,谁知道……”

没说完便就接着啕嚎大哭,声声嚎哭都让纭舟觉得太阳穴一阵一阵的跳痛,眨着眼睛也不能洗刷干涩的感觉,她用手按着眉心试图驱逐这种难受的头痛,却是毫无效果,正当她忍着不适打算继续安抚赵夫人时,柳香的声音响起:“老夫人,舟儿刚起身,这段时间她身子也不好,不如我陪您去厅里坐会儿,让她先去歇着吧。”

“你算什么东西!?”赵夫人听了这话,突然怒目圆睁,站起来吼道,“滚一边去!你这只知道讨好的下流东西!不要用你出身青楼那一套来糊弄我!”

纭舟本处在昏昏沉沉中,听了这话眼中怒火一闪而逝,赵谦已逝,是她的错,可是她不会让这样的错一再发生,不能容许别人再伤害她身边的人,再说赵谦死的如此突然蹊跷,她虽是千万个不情愿,仍是不得不怀疑是家中人搞鬼。

眼瞅着她就要爆发,柳香一个箭步上来挡在她面前,轻轻摇了摇头,转眼对着赵夫人又温言相劝,不管她连连喝骂,把她送出了屋子,纭舟这才清静下来,叹口气缩回床上,朦胧间感到额头有凉凉的东西,睁眼一看,柳香正用湿布擦到她的眼睛,见她醒来,说道:“闭眼。”

她顺从的闭上眼睛,感到冰凉软布在眼皮上擦拭,减去不少肿胀之感,眨动眼睫想睁眼,耳中听得一声低喝:“不要动!”便乖乖不动,心中想着,不由道:“我觉得你有点变了……”

柳香手停顿了一下,又接着恢复原状,说道:“哪里变了?”

“变的……更象男人了……”

她答,他苦笑:“因为我以前太不象男人了吧……因为以后,我想为你分担的更多。”

她缓了呼吸,沉沉睡去,柳香为她盖上被子,听见木门声响,回过头去看见是玄祥,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带着他出去。

自从受伤回来后,玄祥一直是柳香在治着,虽说他是个固执呆板的,可是这么多年东奔西跑的,到底也通了点人情事故,谁对谁好他仍是能感觉的出来,是以这段时间他就象对待哥哥一样跟柳香熟悉了起来,除了纭舟,柳香是他唯一愿意说话的人。

“舟儿还好吧?”

柳香点点头:“让她休息一会儿,云爷娘呢?”

玄祥脸上现出不耐的神情:“在前厅里哭着呢。”

“我去陪她吧。”

柳香苦笑一下,举步准备向前厅走去,玄祥跟在旁边不平的嘀咕道:“她只会骂你,你干嘛要理她……”

有着艳丽外表的男人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说道:“不要让舟儿难做人,她骂便骂,我又不少块肉,再说了我出身那地方,什么样人没见过……”

纭舟此时正在睡梦之中,如若听见肯定又要暴跳起来,她就象打碎了一个珍宝的孩子,对于手中剩下的珍宝拽得格外的紧,一夜好眠,第二天醒来后的头脑才算清醒了几分,爬起来在床上怔了半天,才忆起是什么时辰了。

沙哑着嗓音喊了几声,天月推门进来,漱洗打理好走出门后的再见阳光,恍如隔世,这段时间来的一切,仿佛一场虚空大梦,只有人人素衣的场景提醒着她所爱之人的离去。

想到睡之前赵夫人的情况,纭舟对天月问道:“云爷的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