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壹— 鼻子里面塞西瓜(1 / 2)

 未名村的人多了,这些年各地大小灾接连,百姓都说天要怒了,天怒不怒不知道,人总要活下去的,于是逃难的多了,一传十,十传百,这里聚集的也越来越多,纭舟见了,心思便打到这人上面,任何一个朝代,最缺的,都是人,人不能速成,人才更无法种出来,幸好尚有苗瑄和雷冬,这两人训兵是没有问题的,又是农闲时,就招募些年轻壮丁,训来做亲兵也是好的,再加上奉天那边传来的消息,也是越发的危险了。

正月十七,元宵刚过两天,女帝下令奉天全城宵禁,这在以往是绝无仅有的,一直以来的正月无眠夜的惯例被打破,连江湖中人也议论纷纷。

正月十八,仅仅女帝出手第二天,骄阳公主宴请一干老臣,各地还乡、流放、请退的人也相继被召复朝,名义上是多年不见聚首忆情,实际上的意义令人回味。

正月三十,女帝关闭奉天三门,临敌举动立刻让全朝大哗,各路势力相继赶往奉天,不仅有朝中的,还有受封的各家皇亲贵戚,江湖人士更是蠢蠢欲动,想要一赌未来。

二月十四,骄阳令禁军戒备,三军入城,凤汉一片风雨欲来的势头,王巍周渊发话:[希望邻国安泰],其中含意可圈可点。

而二个月后,在湖畔舞剑完毕的纭舟,接到凤萧递来的小纸条——临机,速发——这是从奉天发来的,她冷笑一声,揉成团扔入湖中,凤萧见了,大惊斥道:“天纭舟,你怎可不奉奶奶之召!?”

“我挺个大肚子,去干嘛?”她捶捶酸痛的腰部,想着将来生孩子的事,有些发怵,“要去,你去好了。我无兵无权,去了也是送死。”

“兵可从路上招募,权,你是皇家羽公主,有责任维护皇家安泰。”

纭舟看向清透俊挺的男子,有些叹息那个十七王为何还不出来,见得凤萧久了,难免烦燥,再加上他总是一付想接近又不敢接近的猥琐模样,哪里有十七王的敢作敢当。

“我话扔这儿了,想去,你去好了,我不去。”

不理暴跳如雷的凤萧,纭舟回得房里,赵谦正在等她,桌上是另一份“纸条”,周渊熟悉的字迹写道:[错失良机,你怀错孕。]

同样揉成碎片扔进花瓶里,看那纸条慢慢熔进水中,纭舟问道:“爹爹处有没有消息来?”

赵谦摇头:“奉天形势紧张,但还波及不到古爹头上。”

自从那夜之后,一切又恢复从前,她还是那个嘻笑怒骂的她,他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他,只有明月记证了那一夜,人,即使再痛,再苦,终是要活下去的,受着时间的洗刷,慢慢掩盖住伤口,结了痂,袪了疼,也就放了心。

他看了看她变形的身材,说道:“你也该多休息了,不然生的时候会很痛苦,你这些时候都没长胖。”

“没胖?”纭舟嘴角一抽,摸着肚子说道,“这里不是胖了么?还有不是胖了么?”

赵谦递过一个白眼:“这里再不胖就不正常了……你……”话说一半,他突然脸色变白,十指紧紧抓着椅子扶手,过了好一会儿,呼吸才恢复正常。

这就是另一件令纭舟心烦的事,赵谦开始发病,先开始还只是易病易累,渐渐的血色尽失,这种冬天,四肢却冷寒如冰,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整日里恶梦连连,相对着白天也没有精神,现在她已把赵谦手上的事分散开来,玄祥、柳香都得帮忙。

对于玄祥,她仍是没有完全去掉戒心,许多事情还是瞒着他,对此,他倒也坦然,一付无所谓的样子,她却经常见他在独处时,显出一付少年的模样,青涩忧愁爬上眼角,让做出猥琐幻想的她有着严重的负疚感,真是罪过啊!

纭舟见赵谦这模样,想去唤来柳香,却被他阻止:“你坐着吧,我没事。”

说完,两人相对而坐,俱都有些无言,不知何时起,他们独处时,再也没有那份温馨自如,仍是无话不谈,只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两人经常各自捧着书一坐一下午,别人也乐得这两个“老弱病残”在一起,好照应。

奉天形势随着纭舟的肚子一样变大了,远离那风暴中心的她,倒是过的安逸舒服,领君对于陌生地方向来兴趣浓厚,经常十天半月不见人影,到处游历,其他人各司其职,共同建设“封建主义小农村”,在未名村大兴土木,开垦良田,这土地主,实在做的逍遥,爽快的她都有点不想出去了,而赵谦,居然没有表示异议,一付“你想留就留好了”,令她觉得极为反常。

在八个月的时候,纭舟觉得有必要过问一下生孩子的具体程序,柳香听得她来意,一脸奇怪的说道:“程序?什么程序?”

“呃,就是具体怎么个生法?”

他哭笑不得的说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生过。”

“你没生过,你也没接生过?”纭舟一听急了,原本就指望着靠他这做医生的,没想到也是个生手,这偏僻地方哪里去请稳婆?再说请了她也放不下心,接生过的医生倒有一个,可一想到乔父为她接生,这心理上怎么想都觉得怪异。

“接生过,但是,我接生的大多母子双亡。”

柳香说的轻松,却让纭舟心中一沉:“是不是你接生有什么问题?”

“怎么可能!”他不屑的道,“我接生都是花院女子,虽说花院中大多是不能生育的,但也有一二个不知为何突然怀孕,这种例子极少,也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