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在。
下午我又去了。
我问贺兰婷:“为什么黄苓可以没事?”
贺兰婷瞅了我一眼,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说:“没有足够的证据表明,是她逼迫梅子和黄敏陷害你。”
我问:“可是梅子和黄敏都说是她了!”
贺兰婷说:“她每次都只和她们其中的一人见面,没有第三人在场提供的证据,更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她要挟了她们。”
我问:“那她们说的那视频什么的呢?”
贺兰婷说:“查不到,找不到。”
靠,这个黄苓,怎么一夜之间,比康雪那厮还狡猾了。
我说道:“我感觉黄苓好像是替康雪做事的,要不然她怎么那么狡诈?”
贺兰婷说:“这只是你的推断,你有证据吗?”
我说:“没有。但我觉得,黄苓不会那么聪明。”
贺兰婷说:“是该这么怀疑。”
我叹息说:“唉,如果真的是康雪在背后指使,我感觉,康雪比我,太厉害了,太聪明了,她还能继续弄死我的。你呢,你可以和她对抗,但她使出的招数都是非常规的招数,什么阴险什么来,怎么狡诈手段害人怎么来。你老是想着抓着她们一大群人的犯罪证据才告她,太难了表姐。”
贺兰婷问我:“你害怕了吗?”
我点了一支烟,抽了两口,说:“我害怕了,真的。”
贺兰婷看着我,很平淡。
我说道:“在里面被关的这几天,我经历着深深的绝望和恐惧,晚上我睡不了,我做噩梦,被枪毙,我梦见我的亲人们,我的父母,姐姐,家人,哭着追着那辆卡车,卡车上我被反绑,胸前的牌子画一个大大的红色的x,好吧,做梦也不算什么,只能说我害怕。但我觉得,我们用法律的途径去对付一群不走常规道路的歹徒,我们不能使用所谓的像她们一样的无耻手段对付她们,我不敢保证我们会赢。我不知道哪天我就意外死掉,我死了很多次,在监狱里,我更不知道哪天让她们把我陷害到把我自己的一生,还有家人名声都给毁了,我害怕了,我选择放弃,离开。或许有一天,像你说的,会好的,邪不胜正,我们会把她们都绳之以法,但我觉得,那一天,依旧很遥远,我走了,也许有一天我等来了,我会回来,可我现在面对她们,我是真怕了。我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我家人也经不起,如果结果真是要让我坐牢或者去死这样,我宁愿去洗车。给宠物洗澡。”
贺兰婷说道:“你去出具一个病历证明,我给你放长假。”
我问道:“你不挽留我?”
贺兰婷说:“我早就想你离开。”
我问:“你怕我死?”
她说:“我不怕你死,你不是说过我不会担心你死活问题吗?”
我说:“那我只是生气的气话。”
贺兰婷说:“事实就是如此,我不会担心你的死活,你死关我什么事,我希望你早点死。我是觉得你大脑不行,心理承受能力也不行,早点把你刷下去好一些。”
我有点不高兴了:“你这说的什么话啊,难道非要我战死沙场你才高兴?”
她冷冰冰说道:“回去弄个病历证明,什么癌症什么化疗,什么肿瘤什么肝硬化什么病都可以,长期治疗那种。”
我说:“靠,我又没那种病,你让我怎么弄?”
贺兰婷说:“你不会造假?”
我说:“这玩意也能造假?”
她说:“能,两百块就能有。”
我说:“可能骗过谁啊?”
贺兰婷说:“反正是我批的,我拿来走个程序就行,也是我看的。”
我说:“那好。”
接着,她不说话了。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过了一会儿后,我问:“如果我真的走了,你怎么办?”
贺兰婷说:“该怎么办怎么办。”
我说:“那些人还是要对付你。”
贺兰婷说:“我死不了。”
我说:“没人能死不了。”
她说:“那死了就死吧。”
我说:“这不值得。”
贺兰婷说:“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努力后的一个结果。如果结果是死,我毫无怨言。”
我说:“表姐,真的不值得!要不你干脆也别干了,这里实在太黑了,我们根本玩不过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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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婷说:“去和你众多女人们道别吧,我没空再和你废话。”
我还是劝她道:“表姐,要不你先退出来,然后让别人上,别人干掉她们了,我们再回来。或者,我们去做其他的,你做你的公司啊,我去给你打工,怎么样?”
贺兰婷说:“废话怎么那么多?”
我还是劝她:“表姐!真的会有生命危险的!”
贺兰婷看着我,看了我一会儿后,问:“你怕我死?担心我死?”
我说:“对,正如你担心我会死一样,虽然你嘴巴说的话很难听,可我知道你心地很好,你不会舍得我死。”
她说:“哦。”
我说:“你就不能走吗!非你不可吗?这世上那么多人谁来干不行!”
贺兰婷说:“滚!”
我看着她,站了起来。
好吧,既然你如此执着,倔强,我也没什么好说了。
我站起来后,看着她,还想说什么的,但我知道我说什么她也不会听的。
我走出外面,到了门口,我回头看看她。
她是那么美,漂亮得如此完美,如果康雪她们玩弄手段,如果康雪走常规路线,如果康雪用对付我的狠毒招式对付贺兰婷,如果贺兰婷真被害死了,死了,我不想往下想。
算了,什么也不说了,我往监区而去,我该和一些人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