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老雕不懂。
横公倒也没烦,耐心解释,“就是可能你想往左边走,可是你的脚却往右拐了,可能你想伸手去拿个杯子,可你的手却往后,去给你的背挠痒痒,反正就是你脑子里想的和你做的,没办法保持一致了,这样你明白吗?还有这几天你可能会觉得头有些胀痛,或者是眩晕,那是脑震荡的现象,不用担心,再过几天就好了,就算没能好全,也比我预期的要好些了,至少不用一辈子都躺在床上,醒不过来了。”
其实老雕刚救回来的时候,横公为他把脉,就知道了最坏的结果,就是如果超过七天还没能醒过来,可能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变成了离魂。
横公行医多年,一直谨记当年恩公师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在这世间有无数的好人坏人,可在医者眼里,只能有有病的人和没病的人,不管是谁,只要需要就必须施救,医者仁心的教诲,她断没有就这样放弃一条活生生的人命的道理。
家中长辈总说她们横公鱼虽说在世人眼中是会夜化为人的可怖怪鱼,可她们自己却要清楚,她们是天上地下难得一见的灵兽,是好东西。
她们的外壳坚硬,除非是她们自愿脱下来或者是拿乌梅来煮,就不可能褪下,可她们的肉吃起来不仅肉质鲜美可口,还有驱邪祛病的功效。
所以为了免遭歹人捕杀,她们从不会从祖辈修造的石湖里出来,即便夜晚化成人形,也不会跑得离石湖太远的地方去玩闹,因为白天她们必须待在水里,否则是会死的。
也幸好,这次阿尔喳是在黄昏时才让她去看病,不然就可怜那位如花似玉,又是恩公后代的姑娘了,被下了那么厉害的蛊毒,不仅死于非命,死前还会遭受非人之苦的,还好被她及时发现了,只是一下子割了两块肉,横公现在的身体,是说不出的虚弱啊!
老雕也是看出来横公的疲惫,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被她扶到床边,看着那床堆得满满的被褥,抬手,指着,哭笑不得,“我说姑娘啊!你这是在包烧鸡还是怎么的?给我盖了这么多床的被子,这几天都快要热死我了。”
“啊?!你觉得热啊?!”横公有些惊讶,抬手无措的挠了挠头顶儿上的软发,笑得尴尬,“可是每天晚上你都喊冷啊!加一张第二天又喊,加一张第二天又喊,我嫌麻烦,所以我就干脆把这一屋子里的被子都还在你身上了,想着这样你没法儿喊了吧?不好意思啊!”
老雕也没想责怪横公,人家可是救了他的命啊!一点点热,又算得了什么,就是为人家下油锅,现如今,也是应该的,要没有横公,这世上哪还有于雕这个人儿啊!遂赶忙摆手,“没事儿,不就热点嘛!这么冷的天,能热那是福气,对了姑娘,老是姑娘姑娘这么叫的,也不是个事儿啊!我叫于雕,雕刻的那个雕,于就是两横一个勾没有旁字的于,你怎么称呼?”
“我?”横公家中大家都知道谁是谁,根本就没谁起过什么名字,而且横公鱼虽说一直都是群居的,可每个都是独来独往,谁也不搭理谁的,她又没有父母,自然是没有名字了,如今听老雕问起,语无伦次,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答什么,细想了半天,嘴唇颤巍巍的总算挤出两个字,“我我叫横儿对!横儿,就叫横儿!”
“横——儿!”老雕细细的念叨了一遍,点点头,笑开怀,“名字真好听,谢谢你的出手相救,横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才不让我随便走动的,不过,我还有个小兄弟,我想去看看他,看完了我就马上回来躺着,哪都不去了,成吗?”
“小兄弟?”横公本来见老雕笑了,自己不知为何居然也跟着掉了起来,却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愣了片刻,摇头,纳闷,“什么小兄弟?我这儿没有什么小兄弟啊!”
这句话可把老雕吓坏了,一时之间,也不顾什么男女有别,贺云画了,伸手,猛地紧紧抓住横公的双肩,靠近,“你说什么?没有!怎么可能?老大是和我一块儿落水的,怎么可能没有!”
横公被老雕的反应吓了一大跳,奋力挣脱开他双手的钳制,脸颊因为刚才从未有过的靠近,被说话的热气熏红了,垂着眼,竟不敢看老雕了,只是摇头,“我只有看到你,没有看到别的人在水里。”突然想起什么,又抬眼,“对了,前几日,就是我简单你的前一天,下了场大暴雨,周围的河流都变得很湍急,你们会不会是在河中某个地方被冲散了?其实这也不奇怪的。”
“什么!那完了老大我要如何同小曦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