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正是自己这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脸部表情,让经历了东哥这件事后,变得比从前心思缜密多了的陆晨曦给一下察觉出了端倪,不过到底心思单纯,还没到把事情老往复杂方面想的年纪,所以即便瞧出了陆诚的不对劲儿,也没多想。
“睡什么睡啊!我都睡多久了,你还让我进去睡!浑身骨头都快躺瘫了,你知道吗?”陆晨曦一听到回房二字,小嘴巴立刻就撅得高高的,都能挂上一大串腊肠了,伸手,拉住陆诚的手,摇晃,撒娇,“阿诚哥,你陪我出去晃悠晃悠呗!老闷在屋里,我身上都要发霉了,好不容易跑出来了,出去乐活乐活嘛!”
云诗怡出了这样的事,陆诚虽然现在根本没那个去玩乐的心情,却是不能在陆晨曦面前表露出来,所以想拒绝,也想不出任何合理的理由,只能任其摆弄了一番衣着后,拉着去了东口最热闹的集市。
那邪气本是东哥故意留在陆晨曦体内的后手,却在换眼时被云诗怡自告奋勇的收在身边以作净化,否则日后这股邪气必当会延伸长成另一道怨灵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精心策划了那么长时间,却还是被人给阻拦了,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以东哥的性子怎么可能安安分分的就此打住,知难而退,罪魁祸首打伤自己的云什,她是没法接近了,因为这家伙也邪乎得紧儿,既然是个半人半鬼,而且上头那位,不允许自己碰他,即便恨得咬牙切齿,也是毫无办法,可总得有什么东西宣泄,她这心里头才能舒服一点,原本是陆晨曦,可那锢魂兽,是个极大的隐患,随时都有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却砸了自己的脚,既然云诗怡不怕死的拿了那双眼睛,那可就别怪她了,坏事儿,云诗怡也是有参与的,所以也不算什么无辜之人,拿着来解气,勉强尚可。
好不容易躲在暗处等云什离开了,还有那只怎么看怎么眼熟的猫,东哥挥手,散出更多黑气将还在昏睡不醒的云诗怡整个人笼罩住,然后控制着她起身,往门外,走去。
话说陆晨曦拉着陆诚满大街晃悠了一个下午,左看看,右弄弄,忙活了半天,买了一大堆吃的,却每走一段路,手上的零嘴就以极快的速度在减少,目测,估计还没到家,吃得就全转移到陆晨曦的肚子里去了。
“阿诚哥,我还要吃糖葫芦,刚才那个豆腐脑糖撒得太多了,我要吃点酸的把糖味儿去掉一些。”陆晨曦刚吞完一个绿豆糕,拍了拍手上沾到的粉头,目光被左手边,路对面的一卖糖葫芦串儿给吸引住了,目不转睛直直盯着看个不停,半响,砸吧砸吧嘴,抬手指着,扭头一点不害臊的就对陆诚说。
陆诚大惊,顺着陆晨曦手指的方向看向糖葫芦串儿的摊位,难以置信的眨巴两下眼,“你还要吃呀!这都多少了,再吃肚子会疼的,别吃了吧!”
“不嘛!这点儿算什么,就一串,最后一串。”陆晨曦竖起一根手指,举在陆诚眼前晃了两下,然后不等他反应,先斩后奏的便朝着糖葫芦串儿摊位撒开小短腿跑去,才付了钱,扭头,突然身旁一道熟悉得再熟悉不过身影撞入眼帘,惊喜的失声喊出,“是娘,娘?”下意识伸手拉住完全没有意识云诗怡的手,被她睁着眼,里头黑洞洞的组织吓得倒吸一口冷气,有所察觉,惊恐的看向她身后缠绕化成一个人形的黑气,双眼圆瞪。
可想要阻止已经完全来不及了,伸手,扑了个空,只能眼看着手上握着的那一丝温暖被外力狠狠抽离,云诗怡的身体被一只无形的手就这么推向高空,仰面落下,此时路旁拐入一辆黑色老爷车。
“砰!”
硬物撞击后发出一声巨响。
柔弱的躯体如翻飞的娇嫩花瓣,在空中打了两个回旋,狠狠落下,破碎。
霎时间,耳边漫天的惊呼声,陆晨曦手中的葫芦垂直落下,碎成一块块红色花,映衬着五步之外的逐渐蔓延开的血色,好一个相映生辉。
星童丸赶到时云诗怡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满身满头都是血,干了又湿,湿了又干,血痂结了一层又一层,五官都已经看不清楚了,她还是坚持拉着陆晨曦和陆诚的手,放在星童丸手上,颤巍着唇瓣,靠近星童丸耳畔,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说,“我我爹打打不过你如果你真的真的爱我像你和我说的那样小曦阿诚都是我最珍视的孩子照顾他们别再再杀了求求你这是我临死唯一的请求别杀他们我知道你有办法我们逃跑到哪里都没用就护到他们长大成人那个时候你来找我我不会忘记你的不会的”
般若的诅咒,星童丸比谁都清楚,云诗怡的确是不会消失,可生不如死,想要忘记这段过往也是绝无可能的,烨华同她关系再好,也不能坏了阴界的规矩,可明知道是哄着自己的一个骗局,星童丸还是点头答应了,并且往后那二十几年,他也再没对陆晨曦和陆诚动过任何歹念,不是因为有云什在虎视眈眈,更不是因为有云杉茇在时刻准备和自己拼上老命,而是他真的愧疚了,留下孩子又如何呢?难道他和雁儿就不能好好的在一起了吗?为什么每一次?每一次他做出的选择都和当年的一样,口口声声说着是自己最爱的女人,却还是不肯相信她,喜欢绑着她,不愿给她自由,这样真的爱了吗?不是,只是占有欲,次目也好,李雁儿也罢!都是被他这破锣的占有欲和极度不信任给害死的,所以有了这最后的请求,即便心里对陆晨曦夺走了雁儿双眼恨得牙痒痒,可一旦想起她是雁儿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和那最后和着血泪说出的请求,还有那个黄昏与百年前一样在自己怀里渐渐变凉的身体,他就再也下不去手了,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