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泰及居然就死了？</p>
杜恒霜脑子里浑浑噩噩，还有些发僵。</p>
“是谁来报信的？叫她进来说话。”杜恒霜面色阴沉，在外屋坐了下来。</p>
知数忙道：“是二爷家的下人，不过看上去不熟，大概是绥元县主带进来的。”</p>
“嗯。”杜恒霜淡淡应了一声，“给我备茶。”她这几天都没有能好好歇息，今天正打算要好好睡一觉，就又出了这档子事。</p>
知数一边让人给杜恒霜上茶，一边亲自去二门上将那婆子领了进来。</p>
那婆子一路行来，不住地向知数打听杜恒霜的情形。</p>
知数烦不胜烦，耐着性子道：“夫人问什么，你就说什么。你打听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p>
那婆子讪讪地闭了嘴，跟着知数来到杜恒霜住的正院门口。</p>
知数问了问守门的婆子，才带着从萧泰及家来的婆子一起进去。</p>
杜恒霜已经吃了一杯茶，正坐在那里堂上沉吟。</p>
那婆子一抬眼看见一个丽人坐在上首，触目一看竟是满眼生辉，容光绝色，不可逼视，忙低了头，给杜恒霜行礼道：“见过秦国夫人。”</p>
杜恒霜点点头，问道：“说吧，二爷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前些天不是听说好了很多吗？”</p>
那婆子忙道：“回夫人的话，是好了很多。不过昨儿硬撑着起身去看新生的二少爷，看完就着了风，回去便发了高热。一晚上翻来覆去，今儿早上就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也是那看护二爷的下人的错。因我们县主还在坐月子，那些下人不敢去叨扰县主。二爷不舒服，她们只当熬一熬就过去了，结果到了晚上，二爷起身吃了一碗燕窝粥，吃完就断气了。”</p>
杜恒霜无语。这都叫什么事儿？</p>
她虽然没有亲见，也觉得萧泰及死得有些不明不白。但是想到萧泰及生的那病，她又不确定了。</p>
那病有多厉害，她可是有亲身体会的。若不是素素舍命相救，她的骨头都能打鼓了。</p>
可惜齐月仙不肯用诸素素做郎中，不然也许……</p>
杜恒霜摇了摇头。她不想再掺合到萧泰及的家事里去了。</p>
“你们县主在坐月子，那丧事怎么办？”杜恒霜叹口气。她是大嫂，也是他们洛阳萧氏的宗妇。齐月仙是产妇，是不可能出来主持丧事的。说不得，还得她出面。</p>
那婆子果然道：“夫人，我们县主说，麻烦夫人一趟，帮二爷把丧事办了，等她出了月子，就来给夫人道谢。”</p>
“谢倒不必。二爷是我们大爷的嫡亲兄弟，过去帮个忙是应该的。”杜恒霜淡淡说道，对那婆子挥了挥手，“你先回去，等下我就带人过去。办丧事的东西，你们家里预备着了吗？”</p>
那婆子苦着脸道：“二爷去得太突然，什么都没有预备呢。仵作现下正在我们家里查验，别的也不好说。”</p>
杜恒霜听说齐月仙连仵作也请了，缓缓点头道：“也罢，你先回去吧。我随后就到。”</p>
那婆子谢过杜恒霜，忙忙地回去了。</p>
杜恒霜揉了揉额头，对知数吩咐道：“叫几个办过红白事的婆子过来，商议商议该怎么办，需要什么东西，备好了一起带过去布置。”</p>
知数点点头，想了想，又迟疑着问道：“这算在谁的帐上？”</p>
“就我们出了吧。不用找他们要钱。”杜恒霜也苦笑道，“如果国公爷在家，肯定是不会让他们掏一个子儿的。再说如今二弟家只剩下孤儿寡母，纵有银子也要给孩子留着，就不必跟他们斤斤计较了。”</p>
虽然知数认为以齐月仙县主之尊，以及以前萧铣皇太女的身份，肯定不会缺银子，但是她知道，自家夫人是个手头散漫的人，不会计较这些的，就也没有再说，低头应是，退了下去。</p>
杜恒霜实在困得受不了了，还是趁着知数她们去召集人手，准备东西的间隙睡了一个时辰。</p>
子时过后，杜恒霜就拿着可以在宵禁中行走的令牌，带着数十个婆子丫鬟，还有准备在二门上跑腿的小厮，以及办丧事的东西，来到了萧泰及家，也就是以前的萧家大宅。</p>
“夫人来了，快请进去！”那婆子正在角门前候着。</p>
杜恒霜没有再推辞，带着人进来了，先问道：“你们县主呢？”</p>
那婆子道：“仵作刚走，县主在西小院二爷咽气的地方等着，夫人要不要先过去一趟？”</p>
杜恒霜愕然，“县主不是还在坐月子？怎么起来了？”</p>
“还有几天功夫就满月了。县主说，跟二爷夫妻一场，一定要去送送他，还有，那些个玩忽职守的下人，她也要处置了，好让二爷走得安心。”那婆子一边说，一边在前面带路，将杜恒霜引到二门上。</p>
杜恒霜站在那里，也不进去，对那婆子道：“既然是要我来操办丧事，我有我的道理。你先把你们所有的下人都叫出来。”</p>
那婆子吃了一惊，“秦国夫人要做什么？”</p>
杜恒霜淡淡地道：“我的事，我做主。我不习惯一个家里有别的人做主。若是你们县主不习惯，可以让她自己来。”</p>
杜恒霜虽然答应来帮萧泰及操办丧事，也不是毫无准备的。</p>
她对齐月仙保持高度的警惕，自然不会给她任何钻空子的机会。</p>
那婆子讪讪地道：“……不必这样吧……”</p>
“那要怎样？要不你来？”杜恒霜毫不客气地道。她知道很多下人都是见高拜，见低踩，你在气势上弱了，她们就不会把你放在眼里。很多“奴大欺主”的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p>
那婆子被训得闭了嘴，但是嘴撅得高高地，任谁见了，都知道她不高兴。</p>
在主子面前摆脸色？她是以为她是县主的下人，比别的下人，甚至比主子都要高人一等？</p>
杜恒霜在心里冷笑。她正需要一个人“祭旗”，这个婆子既然把她自己当回事，就让她发挥一下最大的贡献吧……</p>
杜恒霜不再说话，就在二门前候着，先要萧泰及家所有下人的名册，然后让齐月仙过来见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