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想问的是,你到底有没有因为这件事,对她由怜生爱?”杜恒霜终于鼓足勇气,正视着萧士及的双眸。</p>
萧士及毫不犹豫地摇头,“当然没有。”顿了顿,他又道:“但是我确实曾经当她是朋友,就跟素素一样的朋友。”所以他会关心她过得好不好,也不吝于让穆夜来占他一些便宜。</p>
他以为,这些男女之间的友情是存在的,却没有想到,不是每个女人,都能跟诸素素一样,拿得起、放得下,而且能心口如一,说不纠缠就不纠缠。</p>
杜恒霜也笑了笑。——跟她想得差不多。</p>
萧士及那时候对穆夜来的感情,大概就是到了友情的那一步吧。</p>
至于以后会不会有发展,她不知道,她觉得,萧士及自己也不知道。</p>
因为这种事,只有发生了才算数的,旁的时候,无从假设。</p>
“那不就结了。不过,我想你也知道了,答应别人的事,一定要做到。如果你再哄我,我可不会再跟你啰嗦,我会直接……”杜恒霜话没说完,就被萧士及用唇堵住嘴。</p>
灼热的气息在杜恒霜唇齿间流淌,熏得她说不出话来。</p>
良久,萧士及才放开杜恒霜已经微微红肿的双唇,道:“我不会给你机会再离开我。”</p>
吹熄了灯,两人依偎着睡下。</p>
黑暗中,杜恒霜笑着劝萧士及:“你也不要纠结。这救命之恩已经了断了。反正银子也送了,官儿也丢了,总不能因为她救了你一次的命,我们就要全家大小都把命还上,才叫还救命之恩吧?——没有这个道理。”</p>
萧士及呵呵地笑道:“还是你聪明,说的话中听。”</p>
杜恒霜嗔了他一眼,想要闭目睡去。可是心里总是有件事情如鲠在喉,不吐不快。</p>
“你怎么啦?”萧士及也察觉到杜恒霜的不安,“还有什么事?你不要担心穆夜来了,我已经想好了计策对付她。”</p>
本来不想说的,可是萧士及一看杜恒霜有心事就着急,就想让她放宽心,把外面的事情都交给他,不用再为那些不相干的人熬油费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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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她对你做的事情,我一样样都要还回去。”萧士及着急地道,黑夜里,他半撑起身子,定定地看着杜恒霜的面容,急得满头大汗,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杜恒霜不再彷徨犹豫,他更是害怕杜恒霜最终还是对他说,不行,我还是不能信任你,所以……</p>
杜恒霜睁开眼,看见萧士及一脸的惶恐不安,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成了威风八面的柱国公、辅国大将军兼任兵部尚书,可是在这一刻,他像是回到了十多年前,家破人亡、无依无靠之时,从长安走到洛阳去看她的那个倔强少年!</p>
杜恒霜心中一片柔软,她伸手,抚着萧士及的面颊,柔声道:“我也有件事,要对你说。”</p>
萧士及的心一沉。不是吧?难道真的怕什么来什么?霜儿还是不肯信任他吗?</p>
萧士及闭上眼,一串晶莹的泪珠从他眼角流了出来,落到杜恒霜手掌上,又顺着她的手掌,流到她的胳膊、臂弯, 冬夜里很是有些凉。</p>
“你怎么哭了?”杜恒霜奇道,忙坐直了身子,攀着萧士及宽厚的肩膀,细细地看他。</p>
萧士及心中充满着极大的惶恐。他真是受不了,如果霜儿还是不能接受他,还是要离开他,他该怎么办?</p>
“霜儿……霜儿……”萧士及一把抱住杜恒霜,紧紧地搂住她,像是要把她嵌入到自己的骨髓中一样。</p>
杜恒霜想开口说话,萧士及却又一次用他的唇堵住了她的嘴,然后他的手慢慢地攀上她的身子,温柔却坚定地将她的中衣慢慢掀开……</p>
杜恒霜的脑子嗡的一声,完全不能思考,只能随着他的疯狂,被翻红浪,在狂潮中载沉载浮……</p>
萧士及像是不能餍足一样,这一夜反复地要她,直到天亮了,才放开她,沉沉睡去。</p>
杜恒霜睡过去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幸亏今天没有请客……</p>
两人一觉睡到中午,才慢慢醒过来。</p>
欧养娘和知数带着三个孩子吃完早食,又要吃午食了,才听见里面屋里拉了响铃。</p>
知数让知钗带着人去服侍。</p>
杜恒霜亲自给萧士及穿上新衣,一边给他掸着衣袍上的皱褶,一边轻描淡写地道:“我昨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呢。”</p>
萧士及苦了脸。他觉得不是什么好话,下意识不想听,但是他又不能再和昨天一样,用那事来分散杜恒霜的注意力。——他可是再也不能了。昨天做得实在太猛了,今儿早上起来两腿都打飘,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p>
不过看看杜恒霜,唇红齿白,两颊没有上胭脂,却是天然的一抹红晕,艳色天成,就知道她不仅受得住,而且还很受用。</p>
萧士及等杜恒霜抬起头的时候,定定地看着,眼波轻瞟,从唇角绽起,缓缓给了她一个极致动人的微笑。</p>
萧士及的样貌,本来就俊美无俦,在大齐上下,也只有妖孽一般俊美的安子常能跟他分庭一二,但是在杜恒霜看来,没有人比萧士及更入她的眼。</p>
从小到大,她的心意其实从来没有动摇过。她知道,许言辉曾经对她有过意思,崔家的三郎看她的眼神也变了,而夏侯元更是差一点就走进了她的心里。</p>
只是感情的堆积,对于杜恒霜来说,一直是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p>
她不是很相信一见钟情。她和萧士及之间,是日久生情,是从小到大的相濡以沫,才造就的两心相许。</p>
小时候,她知道萧士及是她长大之后要嫁的人,自然是一心要做他的妻子。</p>
直到她后来去了洛阳,在萧士及年复一年,无论多么艰难,都要执着地去洛阳看她的岁月中,她的一颗心才装满了萧士及。</p>
别的人不是不好,只是她的心里已经装满了,再也装不下别人。</p>
因为他们曾经有着那么长时间的积累,又有婚后的甜蜜和羁绊,还有三个孩子的牵引,所以在萧士及伤了她的心之后,她还是决定,再给他们的婚姻一次机会。</p>
放弃很容易,但是面对困难,重新做出努力,却更不容易。</p>
杜恒霜知道,她和以前唯一不同的地方,是这一次,她再没有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到萧士及身上。——她随时准备退步抽身……</p>
可是她猛一抬头,看见萧士及这样迷人的笑容,杜恒霜脑子里居然有一刻的空白。而萧士及就趁着杜恒霜愣神的当口,飞快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转身大步出去,道:“我去外院了,今儿有事进宫,晚上别等我吃饭……”竟是落荒而逃了。</p>
杜恒霜呆呆地看着萧士及飞快离去的背影,猛地醒悟过来。</p>
这个家伙,居然对她用美男计,迷得她七荤八素,不让她说话!</p>
真是太可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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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