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是谁在考核谁呢?”
然后他自己也糊涂了。
“我……必须认真了。”
剑刃不断交击,撞击的力量荡入体内,被压制住的圣光翻腾不已,安歌丽妲终于将自己之前的放话丢在了脑后。
十多年了,除了最初学剑在导师面前的无力感之外,她再没遇上能单纯以长剑挑动自己身心的对手,这个格雷·弗塔根,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练剑的吗?
安歌丽妲的牙关开始咬牢,眼前这个小了他快十岁的少年,不光速度惊人,力量的拿捏更是精准,而长剑的运用技巧娴熟老道,招式比自己所学所创的还简洁有效,不得不让她产生这样的疑问。
又几轮攻守之后,双方都开始发现,只在单纯的剑术这上面,彼此有着太多的相似,越来越像是在跟另一个自己对抗。这感觉让安歌丽妲既是惊讶又是不耐,圣光在体内充盈欲涨的感觉很不好受,她不得不开始分心在压制圣光上。
看着场地里烟尘滚滚,剑光翻卷,见习圣武士们一个个眼界大开,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精妙的剑术对决?原本都认为剑术不过是雕虫小技,可没想到,两个有着巅峰剑技的对手撞在了一起,居然爆发出了如此绚丽激昂的场面,心醉神迷之余,这些剑术学徒们还都纷纷在心底鄙视自己的剑术导师。
而那位担当剑术导师的圣武士,此刻正在场外心潮澎湃。
“血蔷薇认真起来,没人能挡下她的一剑,根本学不到她的剑术。可现在,居然能有人逼得她一直占不了上风!我……我真是太幸运了!剑术的奥秘之门,正在我的眼前敞开!”
看着想着,这位剑术导师的眼角已然湿了。
铿声爆响,场中两人剑刃再度相撞,剑身滑击而下,形成了缠击之势。推着剑柄,安歌丽妲和高竞的身体正面对峙,相距不过咫尺,两人的急促呼吸都混在一起,身上带起的汗气也裹在了一处,难以分清彼此。
安歌丽妲是因为极力压制圣光而喘息,高竞却是**的力量已经发挥到了极致,体力翻过了峰谷,正朝下滑落。
尽管红发下那张脸还带着一团血污,但相距是如此之近,刀削般明美轮廓勾勒出的美感,混在安歌丽妲有如蔷薇般的香甜气息里,也不由让高竞心中一荡。不知怎么的,在那极短的一瞬间,安歌丽妲那仿佛能将人点燃的目光也飘移而开,长长的眼睫不由自主地眨动了一下,似乎想要垂落。
这异样像是心头上一缕不明来处的骚动,很快就被剑身相挤的咯咯细响击碎。安歌丽妲的眼瞳中焰芒扩散,体内的圣光像是躁动的巨兽,想要透体而出,将眼前这个对手焚成飞灰。
嗡嗡……
石柱一侧的符文法阵上,猩红光芒闪烁而起,眼见就有全亮的趋势。
“来啊……”
高竞的眼神这么说着,只要那法阵亮起,他可就赢了。
“别得意……”
焰芒黯淡,这是安歌丽妲的回应,她紧咬牙关,强自按住了那头巨兽。
哗啦一声,两人同时借力跳退而开。
“喝!”
接着两人同声低呼,当啷一声,猛然的抢攻再度半路相撞。
真是一个好对手……
高竞心中感叹着,怪不得这个女人能有底气口出狂言,“在这里逼我用出圣光的人,费恩还没降生!”
不过,高竞确实不是在费恩降生的,至少灵魂不是。
尽管攻击依旧没有奏效,但每一轮攻守,高竞都必须提振所有精神力。而在刚才的缠击对峙之后,像是挖掘出了自己的潜力,安歌丽妲的进攻更加凌厉,让他也不得不进一步压榨自己的极限。
恍惚之中,那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再度笼罩住了他的意识,视野的周边模糊了,可中心却像是能看穿世界本质一般清晰透彻,长剑的轨迹,剑尖的落点,意识和身体手臂的运动浑然一体,他又进入了那种极致的巅峰状态。
然后,一个数字在视野角落下方跳了出来,1757……
没等他反应过来,那数字又变了,1759,1760,1762……
吉皮尤的通讯提示亮起,他没有搭理,他已经明白这数字就是吉皮尤测算出来的精神力上限,现在正处于急速增长的状态,原因自然是他和安歌丽妲的剑术对决,极大地刺激了他的精神力。
保持下去……
高竞对自己这么说着,心境不起波澜,出剑更加平稳,攻守更浑然一体。对他来说,这种状况保持越久收益越大,精神力上限每秒的增长,几乎就跟之前每天的增长一样多。
高竞正在一点点收获着精神力上限的增长,而安歌丽妲体内的圣光巨兽,也在一点点膨胀。
先只是手臂和胸口,接着流转到双腿,再汇聚到腹部,甚至还渗入了脊椎。安歌丽妲感觉自己整个人正处于燃烧的边缘,对圣武士来说,圣光从来就跟战斗**合二为一,要一边投身这样势均力敌的战斗,一边压制住圣光的涌动,安歌丽妲根本是在同时应付着两场对决。
随着对手越来越犀利却又后劲十足的攻击,安歌丽妲发现,压制圣光这场战斗,很可能会在用长剑击中对手之前打败。长剑每一次撞击,都像是在给那头圣光巨兽喂食,让它在体内冲击翻涌,而手臂和身体每一次的轻抖,都仿佛荡进了体内深处,让她的灵魂也为之颤动,那感觉非常难受,但却似乎蕴含着一种期待,渴望更多的期待,仿佛有巨大的幸福在前方等待。
铛……
双剑再度击出火花,安歌丽妲退步守势,可迈腿之间,那股震颤将体内圣光巨兽的咆哮,灵魂深处的不明期待猛然连接在了一起,混合成了一种复杂难明的强烈异感,让她自咽喉深处也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悠长的低吟。
“我快……忍不住了……”
安歌丽妲将那低低呻吟压在了舌下,感觉自己的圣光已经快冲破了皮肉。
[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