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园爬上梯子，伸手够了一本书，顺手摸了一下书架，没想到厚厚一层灰。</p>
小园看着自己沾满灰尘的手指不由皱眉。</p>
看着小园蹲在储藏间里乱翻，程浩好奇地走到她的背后："你找什么呢？"</p>
"有掸子吗？"小园边说边翻。</p>
程浩仰头想想："好像有..."</p>
不一会儿他不知从哪里抱来一个大盒子。</p>
打开盒子，小园惊得目瞪口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鸡毛掸子——乌黑的鸡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竟然呈现出一种墨绿色像金属一样的光芒；漂亮的鸡毛被密密地扎在一起，一层一层紧紧压着；每根鸡毛都是又细又长的，不像公鸡的尾羽，难道是颈部和背部的羽毛？</p>
乖乖...这鸡得长多大个啊？那要多少年的鸡才能长那么大啊？而且要多少只鸡的毛才能凑出这么大的一个掸子啊？</p>
小园举着这个大鸡毛掸子，真沉，拿到手里分量感十足。</p>
"行吗？"程浩问道。</p>
"这还不行？"小园心花怒放，果真是好东西，用着都那么顺手。</p>
小园戴着程浩的大墨镜，鸡毛掸子所到之处都烟尘滚滚，书架真是个藏灰的好地方。</p>
"咳咳，呛死了..."程浩捂着鼻子仰头望着她。</p>
小园打扫完毕从梯子上跳下来，晃晃手里的鸡毛掸子："嘿！真好用！"</p>
程浩皱着眉："就觉得好用就行。"</p>
向小园洗着鸡毛掸子，顺滑的羽毛上沾满了灰尘，用水一冲显得没精打采。</p>
小园想了想，用洗发液又洗了一遍，然后拿吹风机细细吹着。</p>
这么漂亮的羽毛，摸着就很舒服，看着羽毛舒展开，上面还留有洗发液淡淡的薄荷香味，小园突然笑起来。</p>
"乐什么呢？"程浩看她笑得可爱，不由问道。</p>
小园捋着长长的鸡毛笑道："我想起小的时候，那时候我们踢的毽子。哪像现在到处都有的卖，于是我们就自己做，看谁家的公鸡毛长，毛漂亮，就去揪谁家的鸡毛。我家路口张大爷家有只公鸡，特大，还特别漂亮，我们就光揪那只鸡，把那只鸡尾巴都揪秃了！"</p>
说到这里，小园忍不住先笑起来。</p>
还记得当年自己和那些小伙伴攒鸡毛的日子，一个漂亮的鸡毛毽子可以让大家高兴很久，反倒现在物质丰富了，得到的东西太容易然，反而没有那么快乐了。</p>
程浩看着她微笑的侧脸，她纤长的睫毛低垂着，目光专注，吹风机的风掠过长长的羽毛，也掠过她的发梢，它们就这样在她光洁如玉的脸颊上擦过。</p>
从来没有觉得精致可以用来形容一个人，但是她就是那样精致与美丽。</p>
想起她说的鸡毛毽子，程浩突然想起自己的姐姐。</p>
比自己大五六岁的姐姐，那时也有一个宝贝一样的鸡毛毽子。</p>
还记得自己为了帮姐姐拔几根鸡毛，结果被一只巨大的公鸡追得满街跑。</p>
还记得在胡同口姐姐和一帮女孩子在踢毽子，一下一下，毽子就这样跳动着，在她的脚尖上翻飞着。</p>
那时的一切为什么那样清晰，擦不去，抹不掉，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记得这样清楚，姐姐的一颦一笑，姐姐飘动的发丝，全都那样清晰。</p>
从未刻意记忆，甚至没有想到会记得，可是一经提及马上就会从记忆深处跃到眼前，一幕一幕那样清晰...</p>
"你会踢毽子吗？"程浩突然问道。</p>
"会啊！"小园瞪大眼睛："你有吗？"</p>
程浩点点头，他这里什么杂七杂八、莫名其妙的东西都有。</p>
向小园顺手把半干的鸡毛掸子插在花瓶里，高高兴兴地去翻找起来。</p>
看着手里崭新的毽球，向小园笑道："出去运动一下吧？在家里憋了好久了！"</p>
程浩也没有反对，两个人就在自家门口的空地上踢起来。</p>
春日的阳光晒得暖暖的，运动一会儿就满头大汗。</p>
很久都没有这么惬意了，要不是这场非典，还不曾有这样闲暇的时间；要不是这场非典，还从未意识到健康的身体到底有多么重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