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见贾母如此惊慌,心里犹豫起来,他也知道贾母这三天惊吓过度、忧愁过度,而他是个孝子,不想贾母又惊吓又忧愁,也生怕贾母因此病倒了。
见贾政犹豫不决,贾母催促起来:“究竟何事,快快说来!”
贾政叹了口气,事已至此还是说了吧,即便眼下他不说,这事儿也是瞒不住的,很快贾母也会知道。
于是贾政将事情对贾母说了一遍,依然包括了皇室大案,天治帝认下贾芸这个六皇子,封贾芸为武郡王,调任长安营副将……
跟之前的贾政一样,眼下贾母听完也目瞪口呆了。
明间里的几个丫鬟,包括了鸳鸯,也都目瞪口呆了。
都震惊了啊!能不震惊吗?不震惊才怪呢!
完了啊,宁国府真的要完蛋了,而贾芸真的不是贾家的种儿!
贾母不由想起,之前她还说过,不管是谁也别想让贾芸改名换姓,贾芸就是姓贾,而现在,打脸了啊!
苍天啊,芸哥儿他怎会是皇帝的皇子哦!
不过眼下贾母最关心的还不是此事。
贾母焦急地跺脚道:“代化老爷当年真真是糊涂啊,他可真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把当今皇上被调换的皇子给悄悄弄到贾家来收养,他都去了多年了,却让如今的东府遭了大祸了!”
唉!贾政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叹气了!
正如此前贾芸所言,此案甚大,荣国府也不该插手,否则便可能将荣国府也连累,弄不好整个贾家都完了。
这么大的案子,荣国府哪怕不怕死非要插手,也解救不了宁国府,连王子腾都没这种能力,何况王子腾应该不会愿意,而太上皇也应该不会愿意,毕竟贾芸也是太上皇的皇孙。
贾母随即焦急问:“二老爷,如此大的祸事,不会连累到咱们西府吧?”
这便是贾母眼下最关心的事,在她心里,荣国府始终是最重要的。
贾政道:“不瞒老太太,儿子此时也在担忧此事,虽说咱们府上有太上皇的隆恩,但此案属实甚大,芸儿……六皇子他不仅是当今皇上的皇子,也是太上皇的皇孙。”
贾母闻言唬得面如土色、满身发颤:“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贾政见贾母属实吓得严重,忙安慰起来:“老太太,儿子寻思着,此事应该也不必担忧,东府被查抄已经三日了,这三日咱们府上并未受此连累,想来以后应该也不会吧?”
最后一句话的语气是问话,因为此事他实在是不确定哦。
贾母顿了顿便站起身:“我这就去皇宫求见太上皇!”
贾政也没劝阻,他也知道,贾母最好还是去见一见太上皇,不然荣国府真可能会受到连累。
当即,在鸳鸯等丫鬟的服饰下,贾母换起了一品国公夫人的朝服……
……
……
薛姨妈今日又一次进入荣国府内宅后,直接找到了王夫人。
王夫人正跟邢夫人待在一起,两人正在说着贾芸的事情。
王夫人和薛姨妈的姐妹感情很好,王夫人平日巴不得薛姨妈能多来找她,然而眼下当她见到薛姨妈,下意识郁闷了起来。
王夫人郁闷道:“你怎又来了?我方才已经说了,依我看来,兄长他所言不虚,你家确实该及时退了跟芸哥儿的亲事,否则以后悔之晚矣!你想让我劝说兄长打消退亲之意,此事我是不会做的!”
薛姨妈赶忙道:“姐姐,我这回来可不是为了此事,另有紧要的事呢!”
王夫人疑惑:“何事?”
当即,薛姨妈将事情详细说了一番。
王夫人听完惊疑:“此话果真?芸哥儿他今日穿着郡王的蟒袍?还自称‘本王’,还说要娶宝丫头做王妃?”
薛姨妈急道:“姐姐哎,这种事岂是好玩笑的?自然是千真万确的了!”
邢夫人忍不住开口了:“好个芸哥儿,难怪头里王大人说他得罪了那许多贵人呢,他可真真是个胆大包天的!郡王的蟒袍王帽,他竟也敢擅自穿戴?还擅自称自己为‘本王’?他如此僭越,难不成他想造反?”
最后一句话将王夫人、薛姨妈都唬了一跳。
现在薛宝钗和贾芸可是定亲的关系,而荣国府和贾芸也关系亲密……
若贾芸果真想造反,王夫人、薛姨妈便担忧会连累到自己了。
薛姨妈的声音都颤抖了:“芸哥儿他……他怎会突然想造反哦?”
邢夫人道:“我寻思着,多半是他也知道自己陷入险境了,要不得好下场了,便想造反了。”
王夫人、薛姨妈更惊吓了:“……”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走了进来,对王夫人道:“太太,老爷家来了!”
王夫人顿时站起身,对薛姨妈道:“我去跟老爷说说这事!”
邢夫人、薛姨妈不约而同跟着起身,都想跟着一起去。
当即,三人一起去找贾政,得知贾政去荣庆堂见贾母了,三人便忙不迭朝着荣庆堂走去,刚来到堂外便看见贾政从堂内走出。
三人快步上前,王夫人甚至都顾不得打招呼,直接道:“老爷,不好了,芸哥儿他可能想造反了!”
贾政懵了:“……”
什么情况?贾芸才刚被天治帝认成了六皇子,还封了武郡王,甚至调去长安营做副将,咋就想造反了啊?
反应过来后,贾政怒道:“荒唐!你在胡说什么!”
“老爷,我可没胡说呢!”王夫人急道,随即便将薛姨妈方才说的事向贾政说了一遍。
贾政听完叹了口气:“芸儿……他并未僭越,他确实已经做了郡王,他其实是当今皇上的六皇子!”
这次邢夫人、王夫人、薛姨妈都懵了:“……”
薛姨妈率先反应过来:“二老爷,你……你说的是真的?不是在玩笑?”
贾政不满:“此等大事岂是可以玩笑的!”
王夫人急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芸哥……他怎就突然成为皇子做了郡王了呢?”
当即,贾政将事情说了一番。
邢夫人听完,面如土色,心里是既害怕也后悔啊!
王夫人听完,满脸呆滞……
薛姨妈听完,心里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