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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玮不说话,叶尘便不吭声,只是一边看着曹玮喝酒,一边心中感慨万千,这让他想起了当年与罗耀顺、王超、曹玮三人赤诚以对,一起吃喝嫖赌的痛快日子。只是如今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他成了一国天子,王超因为当年和自己妻子双双被上官冰云控制刺杀他,差点致他于死地而一直心怀愧疚,如今两年过去,一直是他麾下大将,是他的臣子,对他更多的是臣子对天子的忠心耿耿,是因为愧疚可以为叶尘去死的决心,可是两人之间的兄弟友情却已经所剩无几。而罗耀顺和曹玮如今或许与他还有几分兄弟友情,但在国家仇恨、忠君爱国的大势面前,叶尘与两人之间的隔阂已经难以弥合。此时曹玮与他相顾无言便是真实写照。
叶尘最终还是没有杀曹玮,也没将其留在祥符国关起来或者软禁起来,马文韬、胡三光倒是建议叶尘用曹玮作为筹码和宋国换取一些好处,但是叶尘最终还没有采纳,而是派人送出国境,交给了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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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令武站在岷州城门楼上,想起赵普和曹彬两位大佬联名秘信中让他根据情况适时出兵接应一下吐蕃军队,帮助后者从祥符国大军手中逃走。不由默然无语。作为一名多年直面吐蕃人的大宋边关将军,这些年与吐蕃人每隔几年打上一仗,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而相比吐蕃人,祥符国与他并没有打过仗,而那位从大宋叛出的传奇大人物祥符国皇帝叶尘,虽未谋面,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叶尘的佩服。所以,他从心底深处其实是不想帮助吐蕃人。当然,到他这个层次自然明白宰相大人和曹公是想利用吐蕃人牵制祥符国,更何况他也不敢违背这两个大佬的命令。不过,孔令武也想好了,若是吐蕃人能够逃到岷州附近,他会考虑发兵接应。否则,他不会管的。
漆黑的夜里,西风呼啸,大宋在秦风路的边关重镇岷州如同一只怪兽静静地卧在天地之间。刚刚从河西端木仲舒身边回来归队的特种大队杀手营副营长钟三河一身黑衣的伏在地上,九月份的西北深夜已经有了冷意,冷风穿透衣衫,侵袭着骨肉,为了行动方便,这些人只在外衣内套上了一层薄薄的软甲,在夜中潜伏了这许久,身子都有些僵了。
城墙之前,是一道宽约丈余的护城河,想要爬上城去,首先便要在这寒冷彻骨的夜里从水中潜过去。钟三河趴在地上,抬头凝视着城门楼子上挂着的几盏气死风灯,城上根本看不到守卫的人影,可能这天气将人都逼到城门楼子或者藏兵洞里去了。侧耳倾听着城内隐约传来的梆子声,钟三河压低声音,对身边的杀手营营长孙立行道:“营长,二更了,我们得动手了。”
孙立行点点头,说道:“我轻功最好,先过去,你们随后跟上,记住,下水时一定不要弄出声响来。”
钟三河点点头,手微抬起,做了几个手势,伏在他们身后的杀手营高手齐齐从怀里拿出一枚小棍,含在嘴里,这倒不是为了不发出声音,是为了防止下水之后,被冷水一激,牙关打颤而发出声响。
孙立行宛如一条水蛇般在地上扭动前行,姿式怪异,偏生速度却又快极,一眨眼之间,钟三河便只看到孙立行无声无息地滑到了水中,伸臂轻轻一滑,一道水线便迅速地向对岸扩展。
看着孙立行上了岸,钟三河无声地发出命令,队员们十人一批,依次游过护城河,贴墙根站好。抬眼看着高达二十米的城墙,众人一齐看向孙立行和钟三河两人。
孙立行和钟三河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孙立行伸出一根手指头,点点自己的鼻子,示意自己来,钟三河略微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孙立行的武功虽然没有他高,但是轻功却是要比他强一筹,这么高的城墙,城墙上滑不溜手,稍不注意就有折戟沉河的危险。更何况孙立行杀起寻常士兵反而比起他还要快。
伸手紧紧衣衫,拉了拉绑在腰间的钩索,孙立行悄无声息的向城墙飘行了一段,找到了一段城墙的转角。深深吸了一口气,十指伸出,抠住砖缝,身子一耸,慢慢地向上爬去。数百名杀手连高手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孙立行犹如一只壁虎,一寸一寸地慢慢向上爬去。
前些时日一直在下雨,城墙被雨水浸湿,滑不溜手,孙立行虽然轻功出神入化,但仍是觉得极其辛苦,爬了一半之后,十指酸麻,几乎要失去知觉,脚尖找好了落脚点,紧紧蹬住,松开一只手,从腰间拔出一柄锋利之极的小刀,沿着砖缝慢慢地去,直至没柄,伸手抓住刀柄,这才松开另一只手,甩甩手指,活动了一下关节,轻吁了一口气,他必须得歇息一下了。整个人贴在墙体上,又要确保不发出声音,全靠手指上的力量,此时,如果有一阵大风吹来,都有可能将他吹将下来。
稍微修整了一下,孙立行便又开始向上攀爬,一点点,一寸寸,终于,在孙立行感到自己就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他的手搭上了垛碟,猛一使劲,整个人翻上城去,迅速地趴伏在地上,蛇形到灯光的死角,警觉地注视着四周,城墙之上光溜溜地看不到一个人,看来这岷州城有一些时日没有打仗,哨兵们都懈怠了。
从腰间解下钩索,在垛碟上勾牢,轻轻地将绳子放将下去。片刻之后,钟三河灵巧地沿着勾索攀爬上来,又将自己身上带的勾索放将下去。
三更时分,二百名杀手营高手都上了城墙,蹲在城墙之上的阴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