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过生日关你什么事,你跑那么远去凑热闹?”
“越小九你还好意思说!就因为你胡说八道,我差点被人当人质挟持了!”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最后被人挟持了吗?没有!你还借着这机会,狠狠给了沈铮颜色看看,在那么多少年英杰面前好好提高了一下你这英王殿下的名气!看看你走的时候,神弓门那几个弟子对你多感激!”
“照你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
听着这毫不客气从外头一路吵进来的声音,看到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刚出了垂拱门的任贵仪只觉得自己实在是老了。
刚刚李崇明不顾众多人的阻拦冲进垂拱殿,不管不顾为曲长老求情,而后甚至不惜站在武德司知事韩昱的一边,和武德司都知沈铮针锋相对,她在大殿门口听到动静,就已经觉得心情激荡了。而后听到沈铮又告越千秋的状,她更是头皮一阵阵发麻。
可此时此刻,听越千秋和李易铭的说辞,她这才明白,不但越千秋,就连那个她曾经万分切齿痛恨的小胖子,竟然也没有因为李崇明和神弓门的牵扯落井下石。
一个个都和她想象得不一样,是她老了,还是现在的小孩子太人精了?
越千秋是习惯性和小胖子吵架,即便早就注意到了任贵仪脸色复杂地站在垂拱殿门口,他也只当没看见。反正他和小胖子不和那是人尽皆知的事,根本不怕被人围观。至于小胖子,他是货真价实只顾着和越千秋怄气了,直到距离任贵仪只剩下七八步,他这才反应过来。
“任娘娘?”小胖子一下子变得非常不自然,行了个礼后就立刻装老实似的探问道,“父皇这会儿心情怎么样?要是不好,我和越小九就不进去了。”
越千秋见任贵仪那微妙的表情,就知道里头肯定发生过激烈的交锋,只不过这位娘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却有些吃不准。于是,他接着小胖子的话头就对任贵仪说:“娘娘,今天我在石头山玄刀堂给诺诺过生日,出了点事儿,所以打算来禀报皇上。”
任贵仪终于整理好了心情。她先是对越千秋使了个眼色,随即敷衍似的朝小胖子点了点头:“垂拱殿里这会儿人很多,武德司都知沈铮和知事韩昱都在,还有神弓门的曲长老,嘉王世子……”
对于小胖子来说,其他人都是那浮云,而嘉王世子那四个字却正中靶心。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仔细思量了一下自己打听到的李崇明那性子,立时也顾不得在任贵仪面前再装样子,匆匆说了一声谢谢任娘娘,整个人就如同旋风一般往里冲去。
而越千秋却没小胖子这么着急。眼见小胖子已经跑进去了,他这才走上前去,等和任贵仪已经靠得挺近了,他就低声问道:“任娘娘,嘉王世子是跟着您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任贵仪忍不住问了一句,见越千秋满脸贼贼的笑容,她就嗔道,“和你师父一样,大事不揣摩,就注意这些小节!没错,本来他是因为流言蜚语的事情求我禀报皇上,可一来之后,才发现撞着大事。他刚刚在里头死保曲长老……”
任贵仪这话还没说完,越千秋就立时瞪大了眼睛:“任娘娘是说,嘉王世子竟是不顾神弓门掌门徐厚聪带人叛逃,死保曲长老?”
“没错,说实话,我也没想到。更没想到不但是他,竟连你们也都对神弓门这般回护。”
越千秋不禁哑然,随即唏嘘不已地说:“都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他的‘真心’了……任娘娘,我得进去看看,先不陪您说话了。对了……”
说了半截话的他不由分说将一样东西塞到任贵仪手中,这才笑眯眯地说:“这是诺诺生日给所有客人的回礼,就是图个好玩,还请您收下,可不是为了讹诈您补送礼啊!”
见越千秋撂下这话就一溜烟跑进去了,任贵仪不禁哭笑不得。再看手中,却是一根样式精巧的女式木簪,想来是今天越千秋分男女给的回礼。她虽说在宫里并不奢华,可也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用过这种不值钱的东西,拿在手中上看下看,却不由得记起了很久以前的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