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智笑了笑,目光看向王荀,皆是欣赏,有些人,天生就是国家民族的栋梁。
“命,把所有女真人的头颅都割下来,带回古北,当檑木滚石用。”郑智话语一出,面色上自然有几分狠厉。
女真已然在郑智手上损失了两万精兵了,便是看女真还有多少个两万人能死。
一场遭遇战,或者说是一场郑智计划好的遭遇战,所有人奋勇当先,便是郑智自己也来不及多想,一心求胜,打马一头扎进战阵之中。天不负人,一场大胜之下,郑智心中越发自信,女真人,善战又如何?
这华夏之地,汉人子孙,从来不失勇武。
两个时辰之后,快要入夜,大军匆匆吃了一些干粮,依然打马出发,直奔古北关口而去,多了万余健马,马背上皆是血淋淋的人头。
郑智座下麒麟兽身上,更是挂着完颜娄室的人头。
完颜娄室,大金名将,身死阵前,便也是死得其所了。军将不可老,战阵乃归宿。
残阳透天红,血染千里悲。
今日乘风起,化龙与天晖。
无数的怀化百姓,从山林之间走了出来,随着城里的衙役差人,掘着一个一个的大坑,埋葬着城外上万的女真尸首。用石灰之类,处理着上万具同胞的尸体,留守的虞侯之类,一具一具对号对名,挂上木牌。等待转运回乡。
炎热的季节,其实怎么也防止不了尸体的腐败,却是郑智军令如此,便也只能多烧石灰,尽量让尸体腐败得慢一些。
等候在居庸关的吴用,三日之后终于等来的得胜归来的郑智,忐忑的心情终于放了下来。居庸关往东北,两三百里才到古北关口。
吴用似乎也早已习惯了这种忐忑,即便在沙场厮杀当面,吴用心中对郑智总是充满了信心。
一个人,早已变成了所有人的希望,所有人的主心骨,所有人的信心。
居庸关早已废弛,甚至变成了一条路而已,近两百年来,只做一个州府的边界。而今的居庸关,刚刚换上了新城门,瓮城之内也有许多负责后勤的人。
一桶一桶的沐浴热水,一桶一桶的肉汤。招待着这些得胜而回的将士们。
军将们带着满身发臭的血气,几碗肉汤而下,热水沐浴一番,便也扫去了好多日来的疲乏,精神奕奕。
“吴用,此番伤亡惨重,已达万人不止。所有人皆已王府规定的抚恤发放,不得克扣一分一毫。”郑智直到见了吴用,才说出抚恤之事。将士为国伤亡,抚恤必然要优厚,即便是王禀与呼延灼麾下人马,便也要按照郑智嫡系兵马的待遇。
这也是因为郑智对于这些非嫡系人马的一种感情上的转变,原先郑智并不看重这些人马,派的差事也是守卫一些并不重要的关卡之事,便是军械马匹,也是最低限度的供应。
其中原因,也是头前这些禁军给郑智的印象实在太差。此时郑智的心思,已然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吴用闻言皱起了眉头,答道:“殿下,虽然这钱粮之事多是裴宣掌管,但是学生也多清楚一些,王府府库之内,怕是容不得这般去抚恤了,头前草原一战,光是抚恤就出了两百多万贯。王府之下,各处衙门皆要用钱,造作厂更是花钱如流水,每月军饷也是花费甚大,还有粮食采买。府库怕是也撑不住了。这一番又要两百多万贯,怕是裴宣拿不出来了。”
郑智如今当真对于府库之事少了一些了解,郑智已经成了一个只管花钱的人了。鏖战太急,来回南北,王府里堆积的账册成山,却是郑智都未来得及匆匆一瞥。
郑智闻言面色一狠,开口说道:“快马去信东京,命鲁达抄家,先抄出两千万贯为止。具体先抄谁家,让种相公定夺。”
吴用闻言皱了皱眉,有些畏缩道:“殿下,如今东京城以安稳为要?如此抄家。。。只怕。。。又要生乱。”
吴用自然也是为郑智考量,郑智不在东京坐镇,百万人的城池,不到两万的人马。便是怕真生了乱,东京城里还有一个皇帝,万一这皇帝失了掌控,后果当真不堪设想。两千万贯,对于吴用来说,当真是不可想象的数目。那东京城里的大家族,不知有多少人家要变得一贫如洗。
郑智虎目一瞪,看着吴用,厉声说道:“抄,将士亡于边关,岂能不抚恤,以后何人还会为国上阵?那些达官显贵,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又饿不死他们。另外再命鲁达,但凡有人反抗或是私下里有何动作,老朽者斩立决,青壮者发到燕云来上阵杀敌。”
吴用依然一脸担忧,却也是只得点了点头,拱手答是。
“学究,伤亡登记之事,便有劳了。”郑智见得吴用拱手,语气也平和了一些。
“殿下,此乃分内之事,必然妥当,不敢教一个烈士有遗漏。”念及这些战死疆场之人,吴用便也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