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再也不是大宋朝的燕王!
黎阳城并不能挡住燕王的步伐,愤怒的鲁达把黎阳城内的大小官员斩了遍。
屠刀迎着落霞不断的挥舞,鲁达却在旁边不断的喝骂,骂这些当官的无道,骂这些人都是奸佞,骂这些人都该死!
兴许有人不该死,奈何世道已变,兴亡之下,百姓皆苦。当官的更是首当其冲,这天下之间,并没有一杆真正的称量对错是非的秤杆。
就如鲁达在邢州下令斩杀几十户家族的满门男丁一样。便是那些不更事的孩童又有什么错,却是这些孩童依旧少不得一遭人头落地。自古人与人之间真正的争夺,从来没有宅心仁厚,就如后世一句名言:革命不是请客吃饭。
那两千多个人头,是为了杀鸡儆猴。若是谋反都还能留下子孙,那这罪名便也太小了,这河北之地,又有几个人会怕。古人最为注重的就是家族延续,只有家族不能延续的惩罚,才能真正吓到蠢蠢欲动的人。所以自古,谋反之罪,便是满门抄斩!无关仁义,无关人心。
郑智内心之中,也多愿意避免这些残忍的事情。就如郑智希望接手一个完好的天下,接手一个社会高度繁荣发展的国家,所以面对大宋朝,郑智的手段总是显得比较柔和,并不激进,便是不想这个国家因为战争变成一个残破的局面,便是这个局面,也还要郑智自己来收拾。
就如三国时代,战乱之前,整个国家五千多万人口。三国之末,整个国家仅存五百万到七百万左右的人口。战乱不仅是英雄豪杰的故事,也是民族发展的巨大损失。
但是郑智,从来也不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就如郑智心软之下放过了米擒一族,却是并不代表米擒一族就真的能得到后世所谓的人道主义关怀,这是两个概念。
这就是郑智。战争,从来没有正义的,正义只在立场之上。
开战了,便真的开战了。
濮阳往西,万余铁甲,已然与攻破黎阳城的鲁达汇合在了一处。
卫州更是一片火海!百姓都往山林里逃去,攻城之法,无所不用其极,几门怒号的火炮,便能让无数的普通百姓失去几代人的积蓄。
城头上的守城之卒,兴许从未做过什么坏事,兴许一辈子善良待人,兴许助人无数。兴许也不愿意死。
却是站在城头上的那一刻,不论他是想退还是想进,不论他是想战争还是不想战争,一根羽箭飞来,便也能结束一个善良之人的生命。
郑智刚刚接到一封朱武手书,千余个字,详细说明了盖毅之事,以及盖毅说的种师道之事,也说明了鲁达带兵南下的事情。
郑智皱着眉头,久久不语,书信还在种师中、李纲等人手中传阅。
种师中双手颤抖,却是说出了一语:“这大宋朝,合该灭亡!大哥忠义之心,却是付与了猪狗!”
兴许种师中一语,才真正给种师道的结局定了性。一片赤诚忠心,却给了猪狗。
书信还在传阅,却是大多数人都已经把眼神看向了郑智。
在场有军将,有文官,有伺候的小厮,也有负责守卫的军汉。皆把目光投向了郑智。
郑智沉着脸慢慢站起身来,环视几番,与大多人对了眼神。
“命,吴用从燕京速速赶到河间府。随军调用。
命,李纲速往燕京,总揽燕云军政。
命,史进,进驻古北关口,带沧州铁甲一万,防备女真!
命,裴宣坐镇河间,总揽河北政务。调度辎重粮草,以备军用。
命,种师中,撰写檄文,传遍天下。今日我郑智起兵南下,便要为种师道讨一个公道!
命,发放兵刃马匹给两万达旦人与两万党项士卒。不得发放铁甲。
一概军政要务,皆以王府燕王大印为准,大小公文再发。”
郑智要动手了,此时不动手,如何面对麾下这些从西北而来的军将,又如何面对自己的内心。不论事实真相如何,种师道终究是死在了大宋朝的皇宫之内。
这些从西军出来的军将,从种家出来的汉子,如今大多都是郑智麾下的中坚力量。东京城,必然要遭一番兵祸。
虽然对于郑智来说,这个节点不好,不是郑智预计好的节奏。却也是不得不发。
这天下,就要乱了!不由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