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差矣,只要出得关隘,与女真人必然会有冲突,早做打算为要。如此也能试探女真人是否意图不轨,若是女真人早已对我们有觊觎之心,必然更要早做准备。战与不战,皆非我们单方面可以决定的。”种师中开口说道。
郑智闻言,眉头皱松之间,开口说道:“便是这个道理。畏畏缩缩必叫人看轻了,只会让女真人更加得寸进尺,所以一定示弱不得。战与不战,便把这件事情抛给女真人,他要战,那便战。他们若是想和睦,那便以礼待之。草原上的地盘必然要有上一大块,也为将来处理游牧之事留一个后手。”
郑智不仅考虑现在的女真,也在考虑将来的蒙古。所以草原之事,必然不能退让,再艰难也要顶住。若是此时失了草原,将来蒙古人崛起之时,郑智或者郑凯,也只能坐看蒙古人整合势力。
若是草原上有一块地盘,那便完全不一样了。不论是代理人战争,还是直接出兵。对于中原来说,草原必须是分裂的。
吴用听得郑智的态度,只得点了点头,开口说道:“王爷,燕云之地,招揽了两万左右的辽人旧部,是否武装起来,直接带入草原。这些辽人旧部,与女真本就是死敌。可堪一用。”
郑智点了点头,开口道:“能骑者为主,此番入草原,必然皆要骑兵。而今西军差不多到了河东,刘正彦回去之后,应该会有两三千人来投,沧州起兵也有五千,再加上老卒。便是汉人也有万余骑兵。米氏与往利也有四千余,再征调六千党项精壮汉子入伍。如此党项也有万余骑兵。加上辽人旧卒凑个万余骑兵。如此三万多铁骑入草原,已然足够。”
种师中闻言也是连连点头,只道:“三万之数倒是不少,便是听闻女真骑兵也不过这个数字,其余多是俘虏步卒。”
“而今女真人的军队总数也不过五六万,其中万余生女真骑兵,两万左右其他骑兵。还有三万左右的俘虏降军。却是也不可小看。河北燕云,南北关卡城池,皆要驻防大军。特别是北地关隘,大部分沧州铁甲皆要派往驻防。”郑智已然在安排这些事情。
女真前期的军队,数量上并不多,便是兵围东京之时,也不过三四万人,便把两个皇帝都带走了。也是女真人行军作战之法过于简单,国家并未真正建立系统,统治也并未真正开始深入。主力军队也不可能爆发增长。
种师中闻言,又道:“殿下还需留一心腹之将坐镇河北,但凡生乱,重兵弹压。”
种师中便是担心那些士族大户的反弹,郑智此番必然是亲入草原的。若是郑智离开了,难免这些世家大族不会有想法,何况还有一个东京朝廷,必然也是不遗余力搅乱河北。
“此事交给鲁达与朱武,便让二人再次驻防大名府,威压整个河北。”郑智显然也有打算,只要鲁达在河北,但凡有人作乱,必然杀个天翻地覆,乱世用重典,别无他法。也容不得多少仁慈之心。只有威压以服,才能后有恩德。人心自古如此。
三人密谈几个时辰。清池之外,一队一队的铁甲与健马又开始忙碌起来。
吴用也启程赶往河间府,在河间府盘桓些时日,便要往燕京而去。
东京城中,耿南仲今年亲自负责科举之事,也亲身参与阅卷。赵桓登基之后的第一次人才选拔,自然格外注重。耿南仲亲身参与,便也是开始培植党羽势力。
用心甄选了一份一份的试卷之后,也需要面呈赵桓定夺,之后也还有殿试,分出三甲两榜。
大量的考卷被耿南仲送到赵桓面前,这些试卷耿南仲已然都看过了,也挑选出了其中比较优秀的一部分,慢慢展示给赵桓去看。
“陛下,这一份试卷尤为出彩,你看其论,论的便是朝廷赋税之法,对于王相公的新法多有总结,对于旧法也有阐述,综合两法之优,又有一番说明,虽然多论前人之策,却是这番见地实在不凡,已然高出旁人一大截。”耿南仲拿着一份试卷一边指点,一边说。
赵桓看得耿南仲手指的地方,也有耿南仲做的记号,有圈有点,便是可圈可点之意。
赵桓略微一读,当着觉得不错,便问道:“此乃哪位士子之论?可以入殿试对策,若是对得好,便钦定一个三甲之名。”
耿南仲闻言,只觉得自己的差事做的不错,获得了皇帝的认可,开口笑道:“此人乃东京周度文,其父为周邦彦周学正。家学渊源实在深厚,一般人等,岂能有这般见识。”
赵桓闻言一愣,眉头皱得片刻,慢慢翻着试卷,翻到头前签名之处,拿起桌案上的一支毛笔,便在“周克,周度文”几个字上图了几笔,名字也被图成了漆黑。
耿南仲不解其中之意,开口问道:“陛下此举。。?”
只听赵桓答道:“旁人皆可,独其不取!往后大考,皆不可取。”
耿南仲多在东宫,对于周度文这个后辈自然不认识,也是阅卷的时候选出了这份卷子,才听人说是周邦彦之子。至于周度文与郑智的事情,耿南仲便更不清楚了。
却是耿南仲也不多问,只是皱着眉头把周度文的试卷放到了一边,又取出一份试卷,接着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