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钱,黄潜善脸上一抖,随即也出了一个微笑,答道:“郑相公有所不知,头前童太师巡边之时,曾到得河间府,便把这雄州的榷场给关闭了,如今府库之中也是囊中羞涩。”
黄潜善说到此处,又看得郑智一眼,见得郑智面色微沉,忙道:“但是郑相公之难,乃国家军要大事,合该帮衬,便是衙门里节衣缩食也要为郑相公排忧解难,明日我便差人送钱粮到军中用度。”
郑智听得这黄潜善话语说得极为好听,却是心中有些不信,便问道:“如此便多谢黄知府了,不知黄知府明日可以送来多少钱粮?”
黄潜善也知自己话语说得极为漂亮,心想此番大概是搪塞过去了,便道:“府库粮库之中,大概还有两千来石粮食,两三万贯银钱。便都不留了,明日一并送到军中,也算本府为国尽忠出力。”
郑智听得一笑,心中也在腹诽这黄潜善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实在不凡,脸皮也极厚,诺大一个河间府岂能只有这点钱粮,便是三岁小孩也骗不到,却是这黄潜善还如此侃侃而谈,为国尽忠出力。不过郑智也不言语去拆穿,只道:“哈哈。。。黄知府慷慨,在下佩服。那便多谢了。”
黄潜善竟然还答道:“应该的,应该的,大战当前,我辈受得皇恩浩荡,安能不鼎力支持?”
郑智忽然止住了脚步,说道:“黄知府且到营前稍等片刻,某回帐里去取个腰牌,免得夜晚入不得大营。片刻就来。”
黄潜善也不疑有他,只道:“未想相公治军如此严谨,相公自请,我在营前等候相公便是。”
郑智回头几步,开口与牛大道:“去把吴用唤来。”
牛大听得郑智语气,已然知晓有事要发生,飞奔而走。
郑智回到大帐稍等片刻,吴用已到。
郑智也不等吴用拜见,已经出言吩咐:“学究快去点齐人马,天黑之前入城,接管河间城守备防务,把河间城中大小府库粮库都搬空,特别是知府衙门,内衙外衙都搬出来。但有人反抗,将打就是。”
吴用并不知晓郑智刚刚收到的文书与圣旨,听言大惊。接管河间城守备防务倒是不难,此时河间府的兵马按理来说也在郑智麾下管辖。但是河间府不比其他地方,乃是宋辽边境重要的军事后勤聚集的州府,如今又无战事,便是连借口都不足,便如此行事,连带知府内衙也搬空,实在太过胆大包天。
“相公,此事恐怕。。。”吴用连忙答道。
“听令行事就是,不需多言。”郑智也不等吴用话语,便直接打断,回头在案几后面的格柜里取出一卷金黄锦帛,便往大帐而出。
此番再出大帐,郑智便是翻身上马,并不步行。身后牛大带着几个亲兵跟随。
正在等候的黄潜善见得郑智打马而来,上前笑道:“郑相公一手好骑术啊。”
郑智看得一旁还有几辆马车,也笑道:“黄知府请,今夜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