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听得郑智言语,心中立马想起了郑智当着皇帝赵佶面前所作的《浪淘沙》,又想起在这矾楼一袖处听得的郑智几曲大作,用文人或者圣贤子弟这种词汇攻击郑智,不免有些心虚。一时间当真有些语塞。
秦桧铁青着脸语塞当场,许仕达自然要立马冲锋陷阵,连忙说道:“郑智,你不过侥幸作得几曲小词,安敢如此攻击当朝御史中丞,御史台为朝廷纳谏之重要衙门,岂可容你一个外官出言攻讦,你当真好大的胆子。”
许仕达出言“护主”,倒是正中郑智下怀,今日本就是要来会一会这个许仕达的,见他送到面前来了,郑智开口斥道:“此处哪里有你说话的余地?西北大战在即,你身为灵州知府,更是首当其冲,竟然还在东京饮酒听曲,枉为一方父母官,枉读十年诗书,如你这般品行之人,哪里有资格做官,你又有何脸面穿着这一身官服招摇过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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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智话语一出,满场一片哗然,众人最先惊讶之事便是西北又要开战了。随即都往许仕达看去,心下便想,难怪这许仕达现在回东京的,原来是为了避战。
众人猜测倒是不错,许仕达竭力要把这传递军情的事情接下来,避战也是主要原因之一,许仕达刚一得知党项人正在集结大军秣兵厉马之时,便是大惊失色,这汴梁城里的文人,十个有九个是这种贪生怕死之辈。
但凡有些骨气,这汴梁城也不会被金人马蹄肆意践踏。靖康之事,当真有太多可笑,即便汴梁内城未破之时,这些文人哪个不是任由金人摆布,便是皇帝也是如此。徽钦二宗于内城之中,金人叫哪个皇帝出来,哪个皇帝便自己乖乖出来束手就擒,整个百万大城,没有一人反抗,提议反抗之人反而被排挤,可悲至极。
许仕达听得郑智话语,又看得众人眼神,心中哪里不虚,开口说道:“我是为了传递军情才亲自从西北回的汴梁,岂是为了避战。”
“你既然不为避战,如何还在城中邀约众人饮酒作乐?如何还有心思去巴结这乌台秦桧?大战当前,身为主官不在衙门里坚守备战,反而赖在东京不走,是何道理?”郑智质问道。
“我哪里赖在东京不走了?我不过也是今日才到东京罢了。”许仕达开口说道。
“哦,今日才到东京?可是明日就要快马赶回灵州备战守城?”郑智追问道。
这一句倒是把许仕达问死了,当初去西北,正值西北大胜,党项远走大漠,西北一片祥和。此时此刻的西北,党项聚兵十万,已然大战即起,再去灵州要冲之地,在许仕达想来,岂不是自寻死路?许仕达也才刚刚巴结上秦桧,把全部身家都送了出去,正要运作调动回京之事,如何还能再回灵州死地去。
“明日。。。明日我也还有。。。还有紧要差事。”许仕达便是这般支吾一句。满场众人,眼神中皆是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再看许仕达,便是鄙夷了。如今对于许仕达这么一个灵州知府来说,还会有什么事情比备战更加重要。
一旁年少的杨再兴听得郑智话语,心中大恨,也开口道:“如此孬种,竟然还能当知府,着实可笑。”
左右众人听得郑智身边一个少年说得此话,皆是一脸深以为然。
许仕达更是心虚尴尬,连忙回头去看秦桧。秦桧目光却是看向郑智,目光之中皆是怒火与恨意,开口怒道:“郑智,你身为四州经略制置使,却是未有丝毫功名在身,能得这份官职,全赖蔡京童贯欺上瞒下,本官身为御史中丞,明日早朝之时必然要在官家面前弹劾于你,还有你那纵兵劫掠州府之事,更要一并禀奏御前定夺,叫你失了这一身权柄,看你还有何资格在此侃侃而谈。”
秦桧此言,显然是说不过郑智,便开始威胁郑智了,连郑智纵兵劫掠州府这种事情都脱口而出。话语虽然是威胁,却是也不是假话,御史台做的就是这些差事,弹劾郑智自然不在话下。
郑智听言一笑,哪里在意这些,自己现在的权柄,是自己一手一脚打出来的,而不是像秦桧这样靠巴结人得到的。人只有自己有能力,有用处,地位自然就会比较稳当,如今河朔也是大战在即,赵佶不用自己还能用谁。
“哈哈。。。御史台王中丞可是恼羞成怒了?你窃居御史台,自然是想弹劾谁便弹劾谁了。但是某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也不怕小人构陷,以权谋私不过如此,公报私仇王中丞也自然做得出,还请王中丞随便,明日某便听候你御史台发落就是。”郑智笑道,心中也是不慌,兴许有些事情对自己还有利。
秦桧听言,恨恨瞪得郑智一眼,也不再说话,话已至此,便是明天见分晓。如今身为御史中丞的秦桧也憋了一股气,便是要给郑智好看。
郑智见这秦桧偃旗息鼓了,心中也是爽快,拿起酒杯便喝。
秦桧也是拿起酒杯喝了起来。面色越发阴沉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