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太尉所说的大礼是何物?更不知下官受不受得起太尉的大礼啊。先行多谢太尉大恩。”王汉之话语客气两句,随后又是出言道谢,显然与童贯关系也是不一般。
“老了几岁,倒是越发奸滑了些。”童贯笑着与王汉之打趣一句,随即又道:“此番我来,还给你带了皇帝圣谕,江宁知府王汉之,差充江南东路安抚使。这份大礼如何?”
大宋官职,经常与这般的任命,派遣与差充。比如大名府留守梁世杰,便是派遣官,以中书舍人官职,派遣北京留守,就像是中央官员下地方任职,但是人事关系还是属于中央的中书省。
王汉之差充江南东路安抚使,就像是代职。以江宁知府的官职,暂时代任整个江南东路经略安抚使。也就是掌管了整个江南东路权职,安抚使自然是负责后勤之事。若是招讨使,那便是还要负责带兵作战的讨伐事宜。制置使又不一样,制置使便是军政一把抓的地方主官。
王汉之听言,喜上眉梢,忙道:“多谢太尉抬举之恩。临老入土了,还能升官,倒是出乎预料。当初谋这个江宁知府之时,本想着到这江南养几年老朽之身,得个晚年安宁。却是不想在江南还能遇战事。这几日又能想起当初随太尉出使辽国的时候,这一辈子当真是消停不下来了。也罢,下官便以这老朽残躯付与官家与朝廷了,以尽忠义。”
王汉之话语既是唏嘘叹息,也是在童贯这个旧人面前对自己这一生作了一个总结。年迈之人,多是喜欢如此回顾一生,也有对自己这一辈子过往的怀念。
“哈哈。。。我看你这模样,许还能活个十来年,此时唏嘘人生,岂不太早了些。与其在这里长吁短叹的,不如先帮我办件差事。”童贯笑道。
王汉之听言,松手中缰绳,拱手答道:“太尉吩咐便是。”
“江宁富庶,粮草之事便由你负责了,此来人马五千,加上郑智人马,已达八千之多,人吃马嚼,耗费实在不菲,东京是不可能有粮草支援的,唯有靠你了。”童贯说道。
官场本就如此,童贯与蔡京这种身居高位之人,能久经不衰,便是有这么多人在后面支持。打仗要打赢,也少不得这些手段,少不得有人鞍前马后奔走。
“太尉放心,下官老是老了,但是在这江宁还是有几分手段的,钱粮之事不在话下。”王汉之受了新官,自然也不会拖童贯后腿。八千人马的粮草,对于江宁府衙来说,还是能支撑一段时间的。
童贯点了点头,转来问郑智道:“时间紧迫,你来得不少时日了,可有破敌之法?”
“太尉,破敌之法已有,头前我与杨可世将军也联系妥当了,两路齐头并进,直插杭州城。太尉带的五千人马来得正是时候,苏州杨将军正是缺兵少将之时,把这五千人马归到杨将军麾下,两路齐发之下,一战而成。”郑智当真觉得童贯来得太是时候,杨可世若是再得五千人马,必将如虎添翼。
童贯听完郑智话语,反倒有些惊讶,实在没想到郑智竟然不要一个援兵,问道:“当真把东京五千人马皆归杨可世麾下去?”
“太尉容禀,下官麾下皆是精锐骑士,战马也不比其他,一日奔袭两百里不在话下,若是加了其他人马,反倒累赘。杨将军麾下多是步卒,战法也是步战之法为主,东京之兵到杨将军麾下,更能发挥作用。”郑智出言解释道,郑智便是要一路飞奔往杭州,缩短方腊的反应时间,也缩短战争持续的时间。
“也罢也罢,我哪里还信不过你,你说如何便是如何。我便一路跟随在你身后,同去杭州。”童贯本来心中想的也是来支援郑智的,带兵而来也是为郑智增加战力,此时郑智出言就拒绝了,倒是有些伤了童贯的“拳拳之心”。但是童贯对于郑智也是极为信任,自然不需多说。
郑智听得童贯之言,也感觉手脚舒畅,有童贯这等上官信任,郑智也自然更加舒服。忽然又想起一事,开口问道:“太尉,还忘了一事。在东京的时候下官曾提过要抽调东京禁军一人,不知太尉还记不记得?”
童贯脑中一想,随即答道:“记得记得,金枪班的教师,唤作徐。。徐。。。”
童贯公事繁杂,脑中想的事情颇多,却是忽然之间记不起这个名字了。
郑智连忙出言提醒道:“徐宁,金枪班教师徐宁。”
“对对,就是此人,此番也随了军,等大军都渡了江,便派人把他找来。”童贯倒是并不在意这些小事。
“多谢太尉,东京禁军都去苏州,江宁便留此一人足矣。还请太尉下个文书,此人以后便随在下官军中效力。”郑智对于徐宁自然是不能放过的,不论如何也是一员武艺高强之将。
“许你便是了,调令文书,扎营之后一并与你。”童贯此生,兴许没有多少优点,但是童贯用人方面倒是极具慧眼。北宋末年,敢战之将,皆是童贯一手提拔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