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龙倒是有些心虚,这般强抢衙门的事情祝龙也是第一次见识。军中缺粮是自然,但是此时并不缺钱,不算从沧州带来的,便是童贯还刚刚给了一百多万贯的现钱。
郑智额头一狞,直接大声说道:“遍搜府衙,战阵上用得上的,全部带走。”
这句话祝龙倒是听得似懂非懂,什么叫战阵上用得上的?这个该怎么界定?却是郑智话语已出,祝龙又不好上前再问,只等拱手皱着眉头往里进。
好在还有一人也进来了,便是吴用,吴用自然懂得这句话语。战阵上用得着用不着倒是其次,只要是看中的东西搬走便是,用不用得着自然就看众人看不看得上了。
陶知府听得郑智大声说出来的这句话语,气得全身发抖,指着郑智便道:“郑相公,你我同朝为官,岂可如贼人一般劫掠府库,如此行径,我一定告到东京官家处去,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郑智嘴角一歪,笑了笑道:“陶知府请便,只要不贻误战机,其余事情皆由陶知府去就是了。”
这陶知府看着无数铁甲,心中大恨,哪里还不知这位郑相公便是有恃无恐明抢了,指着郑智却是又说不出话来,连忙招来左右吩咐道:“快快去城外调兵来。”
郑智自然也是听得清楚,却是也不去理会,只站在门口处看着麾下军汉往里进去。
衙门口处挤满了军汉,自然也就没有了百姓凑上前来的位置,却是这临近左右的民房中,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便是一个临街的窗户,就挤下了七八个看热闹的人头。
“今日之事当真是怪异,东京来的军将竟然把这府衙给抢了,怪得紧啊。。。”
“是啊是啊,天下第一的怪事倒是被我等遇上了。”
郑智倒是不在意这些百姓的议论,却是忽然不知哪座民楼里传来一声喝彩“抢得好,这狗官发了十来年的横财,到头来倒是白忙活了。哈哈。。。”
这一句大声的喝彩,倒是把郑智吸引住了,回头不断去搜寻是哪里发出的声音,却是也看不出是谁说的。
虽然没看出是谁喊得一句,郑智也是眯着眼点了点头,大宋朝文人至上,权利便失了管制,地方官场沆瀣一气,到得如今,再也难看到包拯那般的世道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从赵佶以花石封官开始,这官场哪里都是谄媚,清流已然绝迹。
陶知府听言,更是气得暴跳如雷,指着声音的大致方向,开口便道:“来人,快去把人拿来!”
几个一直面面相觑的尴尬衙差,此时如蒙大赦,赶紧往声音方向去拿人。拿不拿得到倒是无所谓,离开这衙门口便也算保全了些脸面。
军汉们入得衙门,横冲直撞,遇门则踹,遇锁则撬。片刻之后便有无数财物往外搬来,银钱也有,粮食更多,其余事物更不多说。
祝龙搬着一张太师椅便往门外来,刚到衙门口。郑智伸手便把祝龙拦住了,开口问道:“祝龙,你要这椅子作甚?”
祝龙闻言笑道:“相公,这椅子可是大理国才出的红木打造的,极为难得的好东西。”
“你这厮倒是识货,却是这行军带把椅子有何用,扔了扔了。”郑智心中都想发笑。这祝龙头前还对自己话语似懂非懂,此时连椅子都搬出来了,显然是受了吴用点拨,有些肆无忌惮起来。
“相公,这椅子怎么能说无用呢?相公点将的时候,将台之上也该有张座椅,这一张正好,就算放在大帐之中办公也是极好的。”祝龙答道。
郑智听言倒是有些无言以对,摆了摆手道:“嗯,这椅子战阵之中倒是用得上,那便搬到马车上去。”
祝龙闻言,也不多等,急忙把座椅往门口马车上放去。
陶知府连进两步到得郑智面前,抬手指着郑智喊道:“郑智,你是趁了谁的势头,安敢如此行事,等我告到东京,让你人头落地。”
郑智伸出右手,把这陶知府的指着自己的手指慢慢挥到一边,开口道:“陶知府,本官也知你积攒家底不易,奈何战事紧迫,不得不如此筹备粮饷,若是粮饷不足,士卒们哪里有心去剿贼,万一临阵哗变,那便是更大的罪过了。还请陶知府见谅,此番本官奉了童枢密之命南下剿贼,也是迫于无奈,陶知府多多理解才是。”
这陶知府只听得童枢密二字,哪里还说得出什么话语。心中更是在计较着许多事情,自己的靠山正是那应奉局的朱勔,朱勔比之童贯,还差得远了。想得此处,这陶知府不免有些心虚,却是也不甘就此被郑智抢了,脑中更在思索着对策,如何才能把自己的身家性命给夺回来。
郑智自然是不管这陶知府如何去思虑,既然做了这般的事情,也就不怕这陶知府去告,东京现在的局面,还真不是一个地方知府玩得动的。朝中即将出现大变动,只要变动一起,各方大佬不论有没有关系的,都是焦头烂额。只等郑智平定方腊再回东京,搬空几个衙门的府库哪里算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