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宣与朱武留守沧州,见得李纲到来,连忙迎入小厅。
李纲还未落座便开口道:“郑相公差我带兵往郓州齐州之地,丈量田亩,收缴逃税。还望两位多多支持。”
朱武听言,上前道:“李知府,昨日我等也收到东京来信,也要南下接手三州防务,正在调集军将,明日大早便走,此番正好同去。”
“朱先生,你为郑相公之军师,也去过郓州,此来也是请教先生一事,此番往郓州收缴逃税,合该从哪里入手?”李纲如今对于这份工作早已熟门熟路,一处地方,工作要想顺利推行,便是要抓一个典型。这典型必然就是当地最大的家族势力,哪家势大便拿哪家来开刀,如此才能杀鸡儆猴,工作才能以最大的效率执行。
说话之间,李纲从怀中拿出书信递给朱武。朱武摊开书信快速读了一遍,书信之中的态度朱武自然也感受得清楚。也就明白了李纲所问的要出哪里入手是什么意思。
“李知府,郓州有个曾头市,可从此地入手。”朱武话语虽出,却是眉头大皱。曾头市不比寻常地方,一个不慎,便是刀兵相见,那便又是一场大战,这个事情实在不是那么好处理。
此事便如郑智刚到沧州一样,动手便把这柴家庄给破了,瞬间把掌控了沧州局面,李纲下去办差也没有很大的阻力,便是这些世家大族都知道衙门里的手段。
但是这曾头市显然不一样,曾头市虽然不是梁山这种贼寇。但是比梁山更难处理,梁山不过就是起兵去打就是。曾头市不然,虽然也是鱼肉乡里的大族,一匹好马过境,也敢直接出手强抢,丝毫不把国家法度放在眼里。
但是这曾头市终究还是世家大族,并非强人贼寇。曾头市之百姓,也是普通的百姓,种地织布的良民。
“好,我现在就会衙门里选调衙吏,明早同去郓州,此时还请经略府多多帮手。”有了熟门熟路的朱武,李纲也少了许多麻烦,差事也会顺利不少。
“李知府客气了,您与我家相公何等关系,不需如此,但凡有用得上的地方,知府直接吩咐便是。”李纲客客气气,朱武也是不敢托大,不管谁的差事,都是郑智的命令,朱武自然不敢怠慢。
三千铁骑过得应天府,便入了亳州(安徽亳州),谯县便是亳州州城所在,大军直往县城而去。
铁骑飞奔不止,官道之上尘土飞扬。
谯县北门,几个守城兵丁看着远方尘土飞扬,便是一个目瞪口呆,这谯县上百年都没有见过这番场景。
一个兵丁杵着长枪看着头前,盘查进城之人的差事也忘记了,口中喃喃问着旁边的队头道:“队头,你看北方那尘土?莫不是起了风暴?”
那队头也看着远方的天空,却是答道:“瞎说,我们亳州何曾有过风暴?”
“队头,不是风暴,那是什么?”
这队头也皱着眉头在思索。
忽然传来一阵一阵的隆隆闷响,地面都在颤动。
这队头倒是有些见识,连忙大喊:“地龙翻身了,地龙翻身了,快跑。。。。。”
地龙翻身便是地震,此时这队头感受着地面的震动,只以为是地震了,拔腿就往城门之外的空地跑去。
左右皆是大惊,十几兵丁还有进出城的百姓全部跟着往城外跑去,地龙翻身,哪里还能在建筑物底下待着,只有往空地才能逃命。
众人惊慌失措之间,远方的尘土越来越近,铁甲健马终于露出了原型。
刚才还慌不择路的兵丁连忙跑到队头身边,吞了吞口水说道:“队头,不是地龙翻身了,是东京来了军将,你看那些人,全部健马铁甲,必然是从东京来的。”
这兵丁倒是有些聪明,直以为这等装备的军将,又是从北方来,必然只有皇帝在的东京才会有。
这队头左右看了看,也觉得自己丢了脸,装作一些愤怒道:“我又不是没看到,还要你来说,南方有人造反,东京自然会派兵去剿,少与我卖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