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智看得拜倒在地的裴宣,连忙上前扶起裴宣,道:“此獠一拿我西军阵前舍命厮杀为名敛聚私财,二极尽手段搜刮民脂民膏,三为一己私利陷害忠良,合该有此一遭。你便还是那个铁面孔目,办妥此事,不负西军将士,不负京兆百姓,不负你自己仇恨。”
郑智话语说得有些冠冕,给自己与众人一个道德高点,更是道出了事实本质。也是安慰裴宣。
裴宣被郑智扶起,眼神中少了一些仇恨怒火,多了一份责任与正义。裴宣口中微微张合,似还要说一些话语。
郑智也不等裴宣再言,开口与众人道:“走!”
众人拿起手中兵器,转身就往院门而出。
正出得院门,迎面而来正是韩韬,韩韬此来,自然是来送童贯,身边跟着京兆府禁军都总管等几个军官与几个京兆府官员,还有一众亲信随从,自然也是为了来帮童相公搬运财物。
“郑将军,相公起来了吗?”韩韬浅笑先问了郑智,笑容如沐春风,昨晚席上认识了郑智之后,自然对这鼎鼎大名的郑将军多了一分尊重。
郑智手中一紧,有一种现在就动手拿人的冲动,却是看到左右人数众多,还有韩韬一众亲信随从,忍住了心中冲动。
当然郑智也不是怕了对面人手众多,真要厮杀,这点人还不在话下,却是也要避免不必要的流血牺牲,若是真有抵抗,这些人怕是没有几个能活命的。
“韩知府,相公已经头前出城了,我等此时也要出城,多谢昨日招待,来日东京再会。”郑智拱手回了一句,带着众人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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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韬见着众人快步行去的背影,呆立当场,完全没有弄清楚情况,这童贯童相公怎么就这么走了?这几个军汉也着实无礼,一句话说完转身也走了。
韩韬不禁纳闷,难道是得罪童贯了?今日这事情完全摸不着脑袋。左右隆重来送的众人也是一脸疑惑,大多看了看郑智走出去几步的背影,又看了看后面小院子。
忽然韩韬心神一凛,感觉有股目光看向自己,抬头往前去寻,正与裴宣回身来看的目光撞到一起,两人眼光交汇。
裴宣也不多看,转过了脸面,跟着郑智快步往外走去。
韩韬如此交汇了这个眼神,被那眼神震慑了一下,却又觉得有点熟悉之感,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忽然大惊,脱口而出:“裴宣?”
此时郑智几人已经走出一段路程,消失在了前面拐角之处。
韩韬大概觉得那人是裴宣,连忙又问左右道:“那几人中可有一人是裴宣?”
左右众人自然知道裴宣是谁,却都是一脸疑惑,无人答话,显然没有人认出裴宣。心中也疑惑,这裴宣发配去了沙门岛,此时怎么可能还能在京兆府出现。
却是韩韬似乎又想明白一件事情,派出押送的捕头至今没有个音讯,按理说一年多过去了,也该回来了,不禁又是大惊道:“随我去看看。”
人做亏心事,便是如此。此时起了这念头,觉得那人是裴宣,便是无论如何也难以心安,非要弄个明白。
说完,韩韬快步往衙门外走去,众人也连忙跟随而出,也在疑惑,难道这韩知府真看到裴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