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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顿晚饭众人吃得甚是开心,吃完了饭,殷兰瓷和陆雪儿溜达消食的时候,特地去了一下别院,看看西海四圣的情况.</p>
晚上红樱寨还是有些冷的,因为湿气重,几个老头毕竟年纪大了.殷兰瓷让人给准备了暖炉,晚饭也挺丰盛,总之是以礼相待.</p>
四人这会儿也没什么脾气,就是觉得有些想不通,究竟谁设了这么大个局,来害他们,</p>
看到殷兰瓷来,肖长卿坐在院子里的石登上,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问,"你和你娘长得像么?"</p>
殷兰瓷微微地愣了愣,摇摇头,"没,我娘长得和昭儿很像."</p>
"哦……"肖长卿点了点头,道,"呃……令堂还健在么?"</p>
殷兰瓷摇了摇头,"过世很多年了."</p>
肖长卿有性惊,似乎还想问什么,不过又有些犹豫.</p>
殷兰瓷索性在桌边坐了,端着被茶水喝.陆雪儿往外走,说去找丫头来给几位老人家换条厚点的被子.</p>
"老爷子,想问什么可以尽管问."殷兰瓷道.</p>
"你爹,有没有跟你讲起过师妹的事情?"肖长卿问.</p>
殷兰瓷摇了摇头,"没有,我是后来才听说的."</p>
肖长卿叹了口气,"他可能早就忘记她了吧?"</p>
"不可能,我爹记性最好了."殷兰瓷托着下巴,"不过他一直不太爱说话,更是从来不讲过去的事情."</p>
肖长卿点了点头,"他是比较冷漠……"</p>
"他不是冷漠."殷兰瓷摇了摇头,"如果他冷漠,就不会留着我娘所有的东西,时常惦念."</p>
肖长卿倒是有些意外,"你娘是名门淑女吧?殷候貌似眼光很高的样子."</p>
殷兰瓷乐了,"才不是……最普通那种女人,性格开朗,和昭昭很像,又活泼又开心,很会替人着想."</p>
"开心……"肖长卿忽然有些想笑,"总觉得这词儿和殷候扯不上什么关系."</p>
殷兰瓷看了看肖长卿,开口,"你们几个的年纪,知道银妖王的吧?"</p>
肖长卿点头,"自然是知道."</p>
"银妖王的一直一直都是准的,唯独在一点上,出了差错."殷兰瓷笑了笑,"就是我外婆."</p>
肖长卿一愣,"有什么差错?"</p>
"妖王当年曾经预测过命数,一个我爹,一个天尊,两人都有劫数,一个是万人嫌,一个就孤独百年.妖王当年预言我爹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爱他,喜欢他的人,大多没有什么好下场."殷兰瓷道.</p>
肖长卿惊讶,"有这种事?"</p>
"是啊."殷兰瓷点头,"我没见过当年的夜雨心,只听说她对我爹是一片痴心……但是我爹应该不喜欢她.我爹是个很简单的人,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不会拖泥带水也不喜欢玩暧昧,大不了就避开不再来往.不过,可能夜雨心的死会让他觉得正好应了银妖王的预言,爱上他的,都没有好下场.所以他才会觉得对夜雨心有所亏欠,她的临终遗言,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有遵守."</p>
肖长卿愣神,"他竟然是这种命数……"</p>
"直到他后来遇上我娘."殷兰瓷喝着茶,不紧不慢地说,"最开始我爹死活不肯接受,东躲西藏的,我娘漫山遍野地追.听无沙大师他们说,当年我爹苦口婆心劝我娘,说不会有好下场的,而且年龄相差太大,让她赶紧找别人嫁了,别害死自己.可是我娘不听！后来我娘从山崖上摔下去了.我爹以为又害死一个,就到山谷里找,找了半天没找着,还以为尸体被野狼叼走了.可没想到我娘自己爬上山来了,还说‘看吧！妖王说的不准！’,我命硬死不了的！咱凉指不定谁克死谁呢！我帮你改命数,生儿育女白头到老,一起去他坟头笑话他."</p>
肖长卿张大了嘴.</p>
"我娘似乎是生命力很顽强,好几次都是大难不死,她陪了我爹很长时间,改变了他的命数也改变了他的性格和生活,魔宫从一个大家都认命觉得不会有好下场的魔窟,变成了一个开心的地方."殷兰瓷道,"妖王的预言没有实现,我爹不止有人爱,并且深爱了他很多年.另外我娘死的时候也是寿终正寝,没承受一点痛苦,根本不算没好下场.她死前还跟我爹说,以后再碰到喜欢你你也喜欢的人,千万别再逃跑了,我先下去帮你掐死妖王……从此之后,我爹万人嫌的诅咒似乎解除了,我和昭儿都平安长大,特别是昭儿出生之后,和他外公感情很好,魔宫这些年来,也一直很平顺,连带着天尊,无沙大师他们,也都经常往来,开开心心的."</p>
肖长卿听得走神,原来其中有这么多他们不知道的事情.</p>
门里,四海四圣的其余三个兄弟也不说话,坐着听.</p>
"不过有一件事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殷兰瓷微微一笑,对看着他的四个老头说,"我爹这辈子,只爱过我娘一个女人,就好像你们只爱过夜雨心一个,一样！"</p>
这时,天边升起了几盏孔明灯,方形的天灯亮堂堂的,从红樱寨里飞出来,飘向星空.</p>
殷兰.[,！]瓷往山下望了望,就见军营的士兵们都在放天灯,不远处的院子里也在放,估计是展昭他们.</p>
"这么说起来……你娘也是为殷候死的么?"肖长卿问.</p>
殷兰瓷回过头,瞧瞧他,随后摇头,"我娘不是为我爹死,是为我爹活."</p>
肖长卿不解.</p>
"我很小的时候我娘就跟我说,如果真的很爱一个人,千万不要为他死,或者活的不好,他会很难过.要为他活,还要活的很好,这样他才会开心.无论谁不幸先死了,都要确保剩下的那个,想起你来还会开心地笑很久."</p>
肖长卿傻乎乎地发呆.</p>
这时,陆雪儿来叫殷兰瓷了,手里还捧着好几个没点的天灯,"小四子泡完澡之后说要放天灯,没想到整个军营的人都开始帮他做,做了那么多,太好玩儿了."</p>
殷兰瓷站了起来,接了几个天灯给肖长卿他们,"你们也放吧,许个愿什么的."说完,和陆雪儿一起回前院去了.</p>
肖长卿一直坐在桌边发呆,看着天上越飘越远的天灯.</p>
这时,就感觉有人拽了拽他的衣襟.</p>
肖长卿低头,只见小雨不知何时从房间里出来了,拉了拉他衣服,问,"爷爷,我们也能放天灯么?"</p>
肖长卿愣了愣,赶忙点头,"好啊."边说,边招呼房里的三兄弟,四个老头手忙脚乱,帮小雨点天灯.</p>
……</p>
殷兰瓷和陆雪儿回到院子里,就看到众人都在呢,还都穿着浴袍,最好玩儿的是包大人,穿着一身黑浴袍,融入黑暗之中都快看不见了.</p>
为了确保众人忙碌的时候不会撞到他,庞太师给他肩头搭了一条白围巾,打远处看,就好像围巾在半空中浮着.</p>
包夫人单手掩着嘴,忍笑看来忍得很辛苦.</p>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众人发现包夫人不止大家闺秀有才情,其实还相当顽皮,还挺爱笑的,特别是跟包大人有关的事情,她都会忍笑忍得很辛苦.</p>
众人人在天灯的灯罩上写上祈福的话语或者心愿,点了灯放上天.</p>
展昭在天灯上画了一只老鼠,又画了只按着老鼠的猫,还画了好几盘儿自己喜欢的菜,又画了只猫,脑袋上写了个‘王’,旁边注明——"小五".另外,展昭还写上他外公,爹妈,魔宫众多魔头还有天尊,陆天寒等等一大堆名字,最后发写不下了,又抢了白玉堂的,两人合力把所有名字都写了,最后写上祈福众人身体健康,平安喜乐之类的吉祥话,心满意足地放上天.</p>
……</p>
次日清晨,一夜好梦的众人早早醒了,各自办事.</p>
展昭,白玉堂,公孙,赵普,邹良,霖夜火还有叶星,七人轻装上阵,赶往应天府.</p>
这次是有事要办,所以主张速去速回.</p>
离开红樱寨,快马加鞭赶路,到了应天府附近的时候,展昭,白玉堂和叶星一起去了城门的方向,而其余四人则是转向乡野方向,去调查那单善茶庄.</p>
展昭等人先到了应天府衙门,拿着易贤的书信,找到了一个捕快.</p>
那捕快叫王凯,是易贤的得力助手,四十岁上下,长得英雄气概.展昭认识他,王凯也是名捕之一,善使一根短棍,人很豪爽.</p>
王凯将易贤的信读完,"哦……单义仁啊."</p>
展昭点头.</p>
王凯摸了摸下巴,"几位是想要直接去他家调查呢,还是先暗访?"</p>
"先暗访比较好."展昭回答.</p>
王凯找了个熟悉地形的衙役来询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