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声，海鸥鸣叫声，远处轮船汽笛声，所有声音交织一起，思绪放空，这一刻，他什么都不再去想。</p>
有人走过来，站他身边，不用看，就知道来人是谁。</p>
李谨言突然笑了，“我不是第一次看大海，却是第一次发现，大海原来这么美。”</p>
“哦？”</p>
“我说真。”李谨言转过头，眼中都盈满了笑意，“很美。”</p>
楼逍凝视着他，片刻之后，拂过他被海风吹乱额发，他额际落下一个轻吻。</p>
李谨言闭上双眼，没等他“感动”一下，“罗曼蒂克”一下，楼少帅声音将刚冒出粉红泡泡气氛一下敲碎。</p>
“试过海边骑马吗？”</p>
啥？！</p>
睁开眼，一个兵哥正牵着一匹通体漆黑高头大马走过来，不用靠近看就能知道，这匹马有多么神骏。</p>
李谨言下意识后退一步，“少帅，能不能打个商量？”</p>
昨晚刚被折腾过，不到一天就要骑马，不是腰肌劳损也会腰间盘突出。</p>
“怎么？”</p>
楼少帅接过缰绳和马鞭，拍了拍马脖颈，高大黑马摆动了一下修剪过鬃毛，打了一声响鼻。</p>
“少帅，我真不成。”李谨言摆摆手，“腰酸。”</p>
“那好。”</p>
没有勉强李谨言，楼少帅踩住马镫，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靴上马刺轻磕，骏马嘶鸣，先是一阵慢跑，速度渐渐加，马蹄踏进了涌上沙滩海浪，溅起一阵阵浪花。</p>
碧海，蓝天，黑马，骑士。</p>
李谨言看得出神，下一刻，马头调转，径直朝他方向冲了过来。</p>
到了近前，楼少帅俯底，侧身，长臂一捞，李三少就像个娃娃似被捞到了马上。</p>
“少帅！”李谨言被吓了一跳，紧靠胸膛却传来阵阵震动，耳边响起了一阵笑声。</p>
李三少磨牙，笑什么笑？！</p>
“不用担心，抱紧！”</p>
笑声渐歇，马速度再次加，李谨言没敢开口让楼少帅放他下去，这个速度，一张嘴准咬舌头。</p>
他早就学会了骑马，却从没像此刻一般策马奔跑，唯一一次，同样是楼少帅带着他，只不过，那一次不是海边，而是关北城外雪地上。</p>
被熟悉气息包围，海风，海浪声，全部隔绝外。</p>
马奔跑速度，骑马上，仿佛是飞翔。</p>
渐渐，速度慢了下来，展眼望去，天际变得加辽阔，极目远眺，仿佛能看到大海另一边。</p>
楼少帅翻身下马，却将李谨言留马上，一手牵着缰绳，另一只手突然握住李谨言脚腕，沿着小腿向上，掌心温度，透过布料熨帖皮肤上，李谨言动了动，却被握得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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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视线被那双漆黑眼睛纠缠，时间仿佛这一刻停驻。</p>
松开手，楼少帅牵着缰绳，沿着海岸走了一段路，中途停下，抬头看向李谨言，“凡事，一切有我。”</p>
没有原因，只有六个字承诺。</p>
李谨言张张嘴，他想说些什么，脑子里却组织不出任何成形语句。</p>
他想说，事到临头，他不会推脱，也想说，、很多事，他能够处理。</p>
可终也只吐出一句：“能让少帅牵马，我是世上独一份吧？”</p>
楼少帅：“……”</p>
看来，不只李谨言搞不懂楼逍脑回路，很多时候，楼长风也弄不明白李清行都想什么。</p>
九月十六日，楼少帅和俄国人达成了终协议，停靠大连港十二艘俄国战舰，全部并入华夏海军，舰上俄国水兵也可选择继续服役，或是从事其他工作。</p>
服役官兵，华夏会比照本国士兵待遇，发放薪水和福利，选择其他工作水兵，也会相应做好安排。</p>
协议中写明，华夏保证不将他们移交布尔什维克政府和西伯利亚政府，前提是这些水兵遵守华夏法律，不做出任何有损华夏利益或是刺探华夏情报行为。</p>
同时，继续海军中服役或从事其他工作之前，这些水兵必须进行为期一年语言学习，期间会穿插一定数量思想教育课程。</p>
接收“友邦”留学生之前，这些水兵可以作为试点。</p>
李谨言很想看一看，沈和端和几名情报人员联手打造出“思想教育”课程究竟效果如何。这些水兵中，有不少都曾是布尔什维克，若是能他们身上取得成效，再用相同手段教育友邦学生，绝对是事半功倍。</p>
俄国水兵们落脚点，暂时定大连原日本战俘营。</p>
这里日本矬子已经没剩几个，表现好，大多跟着川口怜一去北海道做警察，表现不好，基本都西伯利亚煤矿和铁矿中进行劳动改造。</p>
战俘营也进行了改建，铁丝网和围墙都被拆掉，房舍也进行了部分修葺，食堂很干净，活动操场也进行了平整。</p>
俄国水兵们入住时，每人发了毯子和一应生活用品，另外还有两套从内到外换洗衣物。</p>
他们身上那套，不说生虱子，经过长久海上流浪，也和咸菜干差不了多少。</p>
沈和端接到李谨言电报，带着制定好教案乘火车前往大连，对于能给这些俄国人上思想教育课，沈先生表示很激动。</p>
九月二十日，李谨言和楼少帅乘坐专列抵达关北。</p>
回到大帅府，李谨言将自己大连行事一丝不漏向白老“汇报”。</p>
白老听后，给出评语“尚可，仍需努力。”</p>
能得到这六字评语，足够李三少乐上几天了。</p>
隔日，楼大总统电报从京城发来，十二艘战舰，可谓一笔“横财”，就算行事再低调，也会传出风声。</p>
“父亲意思是，编入华夏海军。”</p>
“都要？十二艘？”</p>
“恩。”</p>
李谨言拿起一个苹果，狠狠咬了一口，他还想留下几艘巡洋舰给商队武装护航，这下估计要泡汤了。</p>
“不能留下几艘？”李三少不死心，“三艘，要么两艘？”</p>
楼少帅摇头。</p>
李三少无语，靠沙发背上，无奈，他就是个过路财神，之前从俄国倒腾来金子也是，这些主动送上门战舰也是，到手还没捂热，都发扬风格得送出去。都有了德国十艘巡洋舰，这些俄国船就不能给他留一艘？</p>
坐起身，对着手里苹果又是一大口，没关系，白得船不归他，他自己造！</p>
不造过时战列舰，他造航空母舰！</p>
李三少斗志昂扬一握拳，随即一拍脑袋，话说那艘改装成航母白眼巨人号，是哪国船来着？英国还是美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