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外，一辆黑色轿车停路旁，车窗摇下，露出了一双带笑眼睛。</p>
“少帅，回来了。“</p>
落后两步季副官明显感到，少帅周身气温开始回升。</p>
“大哥。”</p>
车门打开，李谨言身边坐着楼二少，小身板挺得笔直。</p>
楼少帅脚步一顿，气温骤降五度。</p>
车门关上，季副官摸摸鼻子，和身后几个兵哥互相看看，正打算“自力救济”，车窗再次摇下，李谨言从车里探出头，“后边。”</p>
季副官等人这才看到，路边还停了两辆小汽车。</p>
言少，好人啊！</p>
车子行到大帅府，白老和几位老先生正客厅中观画，这是尼德从欧洲发来后一批文物，其中几幅宋时画作让老先生们爱不释手。</p>
“外祖父。”</p>
楼少帅走上前，摘下军帽，向几位老先生鞠躬问候。</p>
白老面前，他不是一名军人，也不是声明赫赫少帅，只是一个晚辈。</p>
“回来了。”</p>
白老颔首，表情淡然，一旁冉老笑道：“山翁早就候于此，观画也是心不焉。”</p>
“咳！”白老咳嗽一声，其他几位老先生同时大笑，楼少帅依旧笔直站着，态度恭敬，李谨言握着小豹子胖爪，他是该带着小豹子“撤退”，还是留下？</p>
晚餐前，几位老先生便纷纷告辞，饭后，白老和楼少帅书房谈话，楼二少遛弯消食之后早早睡下，李谨言一个人坐房间中发呆。</p>
桌子上书本摊开许久，他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单手支着下巴，整个人都呈现一种放空状态。</p>
丫头们习惯了李谨言貌似“沉思”，实则“走神”状态，送上茶水，掩上房门，绣花烤栗子，该做什么做什么。听到脚步声，抬头见是楼少帅，刚要出声，楼少帅已经推开卧室房门，大步走了进去。</p>
脚步声让李谨言从“沉思”中回到“现实“。</p>
抬起头，楼少帅已经走到他身后，手臂越过他肩膀，翻过久久未动书页，“你看荀子？”</p>
“恩。”李谨言捏捏耳朵，“外祖父让看。”</p>
“国者，天下之大器也，重任也。”低沉声音越来越近，温热气息拂过耳后，冷冽，却让人着迷，“可有心得？”</p>
“少帅，”李谨言没有回头，声音很平静，“你要和我讨论学问？”</p>
“不可？”</p>
“可。”仔细听，似乎可以听到磨牙声，“这种情况下？”</p>
说着，握住探进衣衫内一只大手，拉出来，侧过头，面无表情看着楼少帅，这样讨论？</p>
任由李谨言握住手腕，楼逍单臂揽住李谨言腰，将他轻松从椅子上捞了起来，“有何不可？”</p>
李三少：“……”去欧洲磨练不只军事政治技能，还有脸皮？</p>
沉默几秒，李谨言突然用力揽住了楼少帅脖子，堵住了他嘴唇。</p>
不就是“不正经”吗？谁怕谁！</p>
纽扣崩裂声，布帛撕裂声，伴随着一两声并不清楚-喘——息，皮肤触及柔软背面，瞬间凉滑，很便化为了一片炙人热度。</p>
满眼都是仿佛能将人湮没一般黑，汗珠顺着下颌和颈项滑落，扯开军装衬衫领口，可以看到-滚-动喉-结，如着魔一般咬了上去……</p>
一切，都不再被自己掌控。</p>
李谨言很佩服自己，被折腾得要昏过去之前，仍不忘对楼少帅提起黄金事。</p>
直接后果，他被折腾了第四回。</p>
隔日，大帅府早餐，李谨言理所当然没有出现。白老摇头，看着楼少帅目光，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意，楼少帅处之泰然，楼二少默默喝粥。</p>
李谨言卧床不起，送楼二少去学校人换成了楼少帅。</p>
子弟小学大门前，楼二少绷着小脸，“一丝不苟”和楼少帅道别。</p>
“大哥，走好。”</p>
“恩。”一身军装楼少帅立小豹子身前，背负双手，“放学，我来接你。”</p>
楼二少点头，转身，迈步走进校园，不知为何，脑子里却浮现出白老教授“官场厚黑学”时，道出一句话：“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当此时，则如五雷轰顶。”</p>
小豹子脚步，立时有些飘。</p>
如果李谨言场，肯定会慎重教导楼二少一句话，成语不能“乱用“。</p>
一月十八日，战胜国巴黎召开和会，说得好听点，是为重建战后秩序，维护世界和平，难听点，纯属为了取得战胜国红利，分赃。</p>
之前准备会议中，英国，法国，美国，意大利和华夏被定为“有普遍利益交战国”，可参加和会期间所有会议，也就是说，凡是能分蛋糕，五国都能切一块。</p>
同样为战争出了大力比利时和塞尔维亚等国，只能和本国有关问题上发表意见。其他和德国断交，或是紧跟美国步伐对同盟国宣战拉美国家，即使被邀请参加会议，也被允许发言，却没有任何表决权。他们日出问题，只有五国点头，才作数。</p>
至于日本，非但没有如历史上成为能主导会议国家之一，反而被美国提交到”被审判席”。</p>
“可以容忍”时间内，日本没能就袭击商船和菲律宾事件做出解释，美国媒体对此紧追不放，参加和会威尔逊总统，短暂回国期间也被国会质询。回到巴黎后，直接提出将日本列“同德国有勾结”一方。若不是碍于没有切实证据，日本参加和会代表，八成会被直接赶出凡尔赛宫，和只能外边传递纸条德国谈判代表作伴。</p>
巴黎和会初以威尔逊十四点纲要为基准，但磋商过程中，各国之间矛盾难以协调，很，十四点和平原则就被抛到一边，比起理想主义，实际利益加重要！</p>
与此同时，没有被邀请参加和会苏俄境内，燃起了战火，高尔察克白军进军莫斯科，基洛夫奉命率领军队与高尔察克作战，喀山也率领一个师加入了战斗。</p>
许二姐和三名华夏情报人员也开始行动，他们任务，就是紧盯前往喀山国库运送黄金队伍。</p>
朝鲜也发生了一件大事，朝鲜前国王李熙暴-毙，日本总督府对外公布消息是：病亡。这个理由没人相信。</p>
之前还活蹦乱跳和反抗组织眉来眼去，转眼就一命呜呼？</p>
一定是日本人干！</p>
朝鲜群情激奋，三一反日大起义很可能提前爆发。驻扎义州第三师接到命令，必要时，可对苦难中朝鲜人民提供“帮助”。</p>
二月三日，和白军攻占了莫斯科，大部分苏军被击溃。喀山率领师负责殿后，经过激烈战斗，开始向莫斯科东部撤退。</p>
同日，巴黎和会上展长青接到国内电报，一改之前旁观姿态，正式参与进了战胜国红利争夺，并就“日本问题”提交了议案。</p>
历史进程，于此时，又拐了一个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