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雪不知道是否已经停了,静寂的像进入了一个无声的世界,正在我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的时候,却突然被韩个个的一声低叫吓的差点没坐在地上,转头看她的时候,她的眼睛却盯着我身侧的窗户。
窗户上现在什么也没有。
我快步走到韩个个跟前,俯身轻声问她:“怎么了刚才?”
她声音里带着颤音说:“我刚才又在那窗户上看到了人头。”
我再次回头去看,仍然什么也没有,倒是这个时候那敲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韩个个马上警觉地看向我。
此时我心里也很乱,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但是我很快想到那个尼姑走时说的话,于是也就故作平静地坐到韩个个身边,不去理会那些外面的声音。
韩个个本来就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况且最开始还是她提醒我的这个事,所以这时候虽然她也一脸的惊恐,但是却已经不再出声,也静静地靠在我身上。
很明显两人的神经都是紧崩的,连大气都不敢喘,眼睛不停的在门和窗户间看,火堆上发出的轻微声响都会吓的心跳慢上一拍。
可是外面敲门的声音却越来越急,声音也越来越大,到最后已经不像是在敲,而在用力拍。
屋里本来就有些昏黄的灯光开始忽明忽暗,不知道哪里来的风把火堆吹的几近熄灭,阴冷一下子就充满了整个房间。
韩个个抓着我手臂的指甲已经掐进肉里,但是她自己一点没有感觉,仍是死死地抓着。
我知道现在做的任何一个举动,都有可能吓的两人惊慌失措,所以在站起来前爬在韩个个耳边轻声说:“我去添点柴,你在这儿等着我。”
韩个个紧张地朝我摇摇头,手还是抓着不放。
我只好慢慢把她一起带起来,两人都坐在火柴旁的小椅子里,一手揽着她,一手给火上加柴,但是眼睛始终没敢离开门和窗。
门是木头做的看不到外面,但是窗子是玻璃,当敲门声又一阵急响以后,突然就看到像是有两个人影在窗边晃头,一个尖利的女人声音在外面喊:“开门,开门,我们要进去。”
韩个个一头扎到我怀里,再不抬起来。
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担心外面的人随时会破窗而入,那一层薄薄的玻璃,只要一根木棍就捣得粉碎。
可是始终没有,外面似乎越聚越多的人,不停地在交谈着什么,拍门的声音也在,后来竟然连窗户这边也发出了声音,听上去像是在用指甲划玻璃,声音刺耳尖利,听的人心里一颤一颤,特别想吐。
我被吵的特别烦躁,几乎想站起来直接打开门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好过躲在屋里自己吓自己,但是韩个个把我抱的死紧,连眼睛都不睁,浑身发抖。
也许人有一个麻木期,被这么折腾了一两个小时后,心里反而没有刚开始那么害怕了,知道他们不会进来,我把韩个个扶起来,重新倒了一碗水给她。
水现在已经是冰的了,韩个个也不愿意喝,我喝了一口立时觉得一股凉意从头直窜脚尖,头脑也清醒许多,一提神朝着外面就吼了一句:“滚蛋,特么大半夜的吵什么。”
说也奇怪,这么吼了一句后,外面的声音像是被拦腰切断一样,一下子就全没了。
我不明所以,不过看到韩个个好了一些,心里还是很高兴,又把柴添了一些到火上,把火头拢旺了,两个人也不在去床上坐着,只围着火堆等天快些亮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们已经坐的非常累,但是仍然没有一丝睡意。
因为外面的声音再没有响起,两人也放松了许多,偶尔会小声地说几句话,但是兴趣缺缺,脑子里始终像梗着一片阴影。
凌晨六点多的时候,窗外才有一丝亮光透进来,不知道是天亮了还是雪照的。
庙外面广播里响起颂经的声音,辽远悠长。
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腿脚,重新坐上一壶水,然后去打开房门。
一股凉意跟着扑进屋里,同时也让房里的空气清新不少,雪已经停了,堆积在下面的有一尺来厚,盖住了地上的泥泞和所有脏污,到处都是白的。
我举脚正要出门,却突然发现廊沿下的地上好像被利器划过一样,而且划的有些规律,忍不住歪着头去看,竟然是标准的草书,三个字“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