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行官什么也没想。
正在放空。
只是情绪如澎湃汹涌地海水,滚滚翻涌。
祂站在海边。
目光漠然,也有几分茫然。
祂要杀阮瑟。
但【祂】要和阮软一起生活。
那祂呢?
祂做的这一切都有什么意义?
海面忽然卷起白色浪花,与惨白天空相接,入目满是凄凉惨淡。
庞然大物从海中钻出,冰冷的蓝色眼球仿佛毫无神采,却又散发着无尽的威压,令人毛骨悚然。
执行官眼底尽是漠然。
那个令人心生恐惧的庞然大物说:“杀掉她。”
窸窸窣窣的呓语:
杀掉……
杀掉她……
杀掉阮软……
执行官撩起眼皮,含着淡淡的嘲弄反问:“杀掉?”
不是都要在一起了吗?
还杀掉?
呵。
【祂】冷冷肯定:“杀掉。”
“亚瑟,这是我赐你的名字,你有你的使命。”
执行官耷拉着眼皮,遮住眼中复杂的情绪。
良久,祂说:
“是。”
杀掉阮软。
一切恢复正常。
-
孤岛没有白天与黑夜的区别,只有无尽的,浓稠的,灰白色雾气,以及不可名状的怪诞诡异,单单是居住在这里,悚然之感便源源不断的袭来。
阮软清晨醒过来的时候,入目的依旧是阮瑟黑漆漆的面罩,边缘处绣着金色的花纹如同符咒一般,在禁锢着什么。
她盯着看了会儿,有些入迷。
还是手腕小触手紧紧地勒了她一下,才让她猝然回神。
阮软捏了下小触手——
“祂是谁?”
阮瑟嗓音含着惺忪睡意,沙哑而性感,却又带着几分危险。
阮软眨眨眼,亮出小触手,美滋滋地说,“是别人送我的小首饰,好看吧?”
面罩之下的神色看不清楚。
只觉得阮瑟的心情不是很美妙,蓝黑色的触角完全尖锐起来,蓄势待发,恍若地盘被侵占的野兽准备来一场血腥而残酷的厮杀,赶走所有侵略者。
“不好看。”依旧是温温柔柔的音调,阮瑟似是笑了声,“扔掉祂,软软,哥哥再给你一个新的。”
小触手缠绕地更紧了。
像是很害怕被抛弃。
……这碗水端平可真不容易。
阮软神色苦恼,“可是我觉得这个很好看哎。”
她在阮瑟发怒之前,举起右手:“哥哥你看,我这只手腕还什么也没有呢,等哥哥送给我新的,我就戴在这个手腕,一刻也不摘下来。”
宠溺的哥哥拒绝了她的要求。
并且柔柔地提了个建议:“戴在左手。”
这是一定要来争地盘啦?
阮瑟揪下皮质手套。
细小的,蓝黑色的触手冒出来,缠绕到了她的左手腕,瞬间和红色的小触手撕咬起来,最终扭成一股缠绕在她的手腕。
阮软沉默了好久好久。
最终决定对一切诡异的事情都视而不见。
“这个小触角好软啊,捏起来好舒服。”
阮瑟像是有些害羞,“你喜欢的话,我还可以给你做一个项链。”
那她极有可能被勒死。
阮软礼貌拒绝,“不用了,谢谢哥哥。”
蓝黑色的小触角失望地耷拉着。
可怜巴巴。
阮软差一点就心软了。
还好她忍住了。
在早餐开始之前。
任务的提示音照常响起。
【……
主线任务:存活七天,恭喜你已经成功存活两天天。
支线任务:你丢失了恐惧,请找到它(进度3%,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请尽快找到它)
日常任务:
1你的养兄已经在你家住了四年了,你们早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了,所以你今天要去身份验证处将你的养兄阮瑟的名字,正式加在你们家的户口本上。
2为执行官画一幅画,请认真的,虔诚的,充满感情的,为祂画画。
……】
阮软:“……”
如果阮瑟对她真的只有兄妹之情,那这个任务的确很容易完成。
但显然,祂的感情不仅仅是兄妹啊!
阮软刷牙的时候都恍惚了。
漱完口,牙膏弄到了下巴没擦干净都没反应过来。
缠在手腕的蓝黑色触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帮她擦掉了牙膏沫。
小触手:“?”
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
可恶!
扭头就和蓝黑色的触角扭打起来,场面一度十分残暴。
宽大的袖子落下,遮住了正在打闹的幼稚鬼们。
下楼梯之前。
看到了昨天被小触手妥帖整理好挂在墙上的,关于祂的画像,如今已经面目全非,滴滴答答淌着粘稠液体。
到了楼下。
昨天画的大合影,原本被阮瑟染脏到只剩下祂本身的画像,如今画纸上的阮瑟像是被锋利的小刀划烂,早就辨不出原本的模样。
……看来昨晚经历了一场,非常严重的,匪夷所思的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