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是有史以来最为寒酸的“皇室外出团队”了。
这才第二天,赵擎云的十名护卫,眼下就只剩下了三个。张残暗自猜测,再过一两天,赵擎云应该就成光杆司令了。平素里他们跟着赵擎云作威作福,到了现在却只能听任他人的呼喝了。
这也是无所谓的事情!因为张残所料无误的话,这场旅程也同样会夺去赵擎云的性命。
夜夜笙歌的赵擎云,其实早已经剩下了早该腐朽的空壳,此刻像个糟朽的老头子一样直不起腰,却依旧蹒跚着脚步。周围的所有,根本无人在意他是否是个皇子。张残远远看着赵擎云的脸色,面目苍白得吓人,甚至是瘆人,让人看第一眼就不愿看第二眼。
至于那些护卫的逃走,这并也不是金兵的看守不够严密,主要还是逃走的人不够重要。至少张残就能作为半个自由人,随意出入在队伍的行列之中。毫不夸张地说,即使赵擎云逃走,或许金军也不甚在乎。世人谁不知道赵擎云窝囊废一个,说他是质子,真的是太过于抬高他的地位了。金国要个质子,完全是图个面子,史书上大可以挥墨:某战,胜。纳黄金两万两,质子一枚云云。
不过百步外的十数量马车的警戒,明显不同而语。马车所载,应该就是“进贡”的那两万两黄金。
天哪!
哪怕不敢相信,张残闭上眼睛,依稀间也觉得黄芒刺目。
萧雨儿拄着张残为她找来的拐杖,与张残并肩而行。
张残很少这么贴心的为他人着想,不过看着萧雨儿紧握的支撑,又分外觉得知足。一味索取的人,怎么体会得了甘心奉献的快乐。
山间之路虽然崎岖盘旋,但并不险恶。并且路边奇花异草争相斗艳,挺拔的古树郁郁葱葱,连空气都泛着清香的甜味。所以萧雨儿慢悠悠地说:“抛开别的不说,这里的景色真的好怡人。”
自然的壮丽唯美,对于张残来说自然是司空见惯了,毕竟张残又不是生活在繁华热闹的人文圣地。帝都虽好,然则终究逊色顺天应命的原野三分。
难得萧雨儿有交谈的性质,张残笑着应和道:“有机会的话,小姐应该寻幽探胜无人涉足的危峰。因为当你会当凌绝顶的时候,越发感觉离天空之近在咫尺,离尘世之遥不可及,那是一种异样的满足,非亲历绝难体会。”
萧雨儿轻笑着,慢悠悠地道:“其实雨儿和婉儿一起去试过的!可惜我俩因体力所限,难以盘上顶峰。”
张残哈哈一笑,赶忙顺着萧雨儿道:“登不登顶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快乐的登山过程。”
萧雨儿看了张残一眼,抿嘴一笑:“张将军干嘛对婉儿只字不提呢?”
看着萧雨儿狭促的神色,张残失声道:“张某哪知道小姐竟然在调笑在下!”
还是因为张残不愿扫了萧雨儿难得的兴致,所以也没有避而不答,稍作思索后答道:“和婉儿在一起的时光确实非常快乐,好就好在张某还未习惯这种温馨太久,所以现在暂别之后,也不觉得多么失落!哈哈,凡事都需要有个习惯的过程,对吧?”
话一出口,张残一看萧雨儿歉疚的神色,更暗骂自己口不择言,赶紧又补上一句:“我打赌,小姐此刻心里肯定过意不去!因为小姐在自责因为自己之故,害得一对情投意合青梅竹马的小两口一个在天涯,一个在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