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皇子这段时间可谓是得意的很,心里曾经有过的惶恐不安此时都已经烟消云散。
假话这个东西说的多了,有时候自己都能把自己骗过去。他明知道皇位和自己没有半个铜子的关系,可是大家都在说原本这个帝国的皇位应该落在他手里,他渐渐的也信了,以至于心里还是憎恨着帕尔斯这个姐姐,如果不是她无耻而卑鄙的夺走了属于他的一切,现在坐在帝国御座上的那个人,应该是他这个皇子,而不是帕尔斯那个贱人。
周围人的恭维以及兄弟姐妹们的支持,让康德皇子很快就有些飘飘然。这种飘飘然和智商无关,哪怕再睿智的人,生活在一群拍马屁的小人当众,也会飘飘然。
这或许是人们骨子里的劣根性之一,爱慕虚荣,喜欢听好的听的话,喜欢以自己为中心。
越来越多的贵族明里暗里的通过书信的方式宣誓向他效忠,让康德皇子心中滋生出了一种以往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这东西叫做野心。
野心每个人都有,但并非每个野心都是有意义的,都是可以得到满足的,很多野心都在时间和经历的磨砺中成为了过去,成为心底毫无价值的粉末。但是有些人的野心,在别人的肯定和支持浇灌下,越来越旺盛,越来越强壮。
野心大了,心态就会不同。
以前康德皇子面对彼拉戈斯的时候会觉得自己略微低了彼拉戈斯一头,毕竟论实力来说,彼拉戈斯的实力要远远的超过康德皇子。他手里有人,有士兵,有资源,而康德皇子什么都没有。
哦不,他还有个一两万帝国金币。
但是现在,康德皇子不仅不觉得自己弱于彼拉戈斯,反而把自己摆放在一个更强的位置上。他对彼拉戈斯的态度也从之前的敬畏,到平等,甚至是现在略微的轻视。
那么多贵族愿意支持自己,彼拉戈斯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也不再那么不可一世。
此时的康德皇子心思电转之间抖开了手中的信纸,信封上属于老皇帝的封泥印章碎了一半,彼拉戈斯想要凑过来看看老皇帝写了一些什么,康德皇子却略微侧过身体。
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动作,却在警告彼拉戈斯,这和他无关。
彼拉戈斯笑着重新坐了回去,从表面上看不出他此时内心有怎样的变化,可他紧紧抓着扶手因发力而变得苍白的手指关节,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这个贱人!
重新坐回去的彼拉戈斯神游天外一般眼睛里没有什么焦距,康德皇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是做臣子应该做的,也是必须有的尊重。他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皇子,更是这个帝国的继承人,尽管还不算名正言顺,但至少已经得到了很多贵族的支持。
信纸上写的东西不多,除了问候一下自己最爱的小儿子外,奥兰多六世皇帝更多的是劝诫他不要轻举妄动,不要去幻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不属于他的东西。老皇帝的用词非常的恳切,字里行间都透着对小儿子的警告,在老皇帝来看,这种用词恰恰说明了康德皇子在老皇帝心目中的地位。
可是对于康德皇子来说,就有些偏颇了。
什么叫做“恪守自己身为皇室臣子的本分”?
什么又叫做“接受命运的安排,不要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老头子到底懂不懂,这个帝国原本应该属于他,那个皇位上坐着的人,也应该是他,而不是帕尔斯那个婊纸!
胡言乱语,狗屁不通,这是康德皇子对这封信的评价,但是他脸上的微笑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甚至还笑的更加得意起来。
坐在下首的贵族们焦急如焚,屁股数次离开了椅子又重新落下,面对着这些迫切想要知道信中写了一些什么的贵族们,康德皇子非常大度的告诉了他们这些家伙所想要知道的东西。他扬了扬手中的信纸,“陛下在信中肯定了我们的举动,并且希望如果可以的话,让我放过我的姐姐,哪怕囚禁她,也不要杀死她。”
“我的手不应该沾染同样身为皇室血脉的鲜血,我的手应该握住代表着权力的权杖,而不是代表着杀戮与残暴的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