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勇原本恼怒手下的亲兵居然想要投靠朝廷,但闻听到这句话,却是不由的呼吸一滞,整个人都蔫了下来,的确,福寿王三公子虽然智勇两全,但就是心太软,总狠不下心来对付大公子与二公子。
这边福寿王扯旗造反没多久,朱煦就遇刺受了重伤,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听大公子朱俊的调令,被架空权力,守这个劳什子的壶口关。
其实以前他也曾隐讳的劝过朱煦,让朱煦对大公子与二公子多多防备,最好能先下手为强,但朱煦却总是摇头不同意,说什么身为弟弟,如何能做出弑兄这大逆不道之举?
反而还劝他多多忍让大公子与二公子手下的心腹将领,不要做意气之争。
“将军,齐三所说甚是,我们回去之后,大公子岂能放过我们?不如我们就……”又有一名亲兵哗啦一声,跳下马背,跪在了何勇的身前。
“闭嘴!”何勇却是一声厉喝,“三公子不与大公子二公子争斗,正是仁义无双之举!
况且现在朝廷大军压境,如果三公子真的和大公子二公子内斗,面和心不和,弄的造反大军内部分崩离析,那我们就输定了!”
“可……”
“没什么可不可的,不就是项上一颗人头么,如果大公子想要拿,就让他拿去好了,我何勇在三公子帐下效力多年,不知道杀了多少海寇乱贼,手上沾了近千人的鲜血,难道还会怕死不成!”何勇说罢将马鞭一挥,就绕开两名亲兵朝着前方奔去,“你们都听好了,若谁想要投靠朝廷,现在就可以离开,本将军绝不阻拦!”
见何勇驾马飞奔离去,跪在地上的两名亲兵对望一眼,皆是站起身跳上马背,紧跟而去,反而先前没有开口的那些亲兵中,有一些人犹豫了片刻后,调转马头,朝着壶口关而去。
只有真正忠诚的人,才会不顾生死的规劝主公,而那些围观的人,忠心才不可靠!
随着何勇的声音传开,除了跑掉一半亲兵,那些军士们也离开了大半,最终何勇的身边,只剩下了八百余人。
前锋冲进壶口关,叛军就开始溃逃,得到消息的百云山立即命令大军追击,要尽可能多的抓捕俘虏,嘴角也是翘起了一丝弧度,这场战役他率领军队击溃号称三十万大军的叛贼,着实立了大功一件。
拿下壶口关,在太阳下山之前,军队里负责登记的军簿将官把统计好的数据汇报了上来。
共斩敌三千八十八人,俘虏敌军六万七千三百二十三人,缴获战马六百匹,粮食六万余担,镏重若干。
己方战杀六十二人,重伤三十,轻伤二百五十六人,兵器折损九十八柄,战马损失六匹。
看完统计上来的数据,百云山放声大笑,这块战役打的真是漂亮啊!己方几乎没有受什么损失,就斩敌三千余人,俘虏了敌军六万七千多!
林敬之看过后却是眉头皱起,他没想到这场战役打的如此顺利,敌方几乎没有反抗,却足足死了三千多人!这可是三千多条性命啊,这三千人死了,就代表着有三千户人家失去了亲人!
把统计的纸簿扔在一旁,林敬之开口道:“百将军,明天我们就要朝着河道口进军了,不知你打算让哪位将军留守莞城?”
有些诧异林敬之的脸上居然没有喜色,百云山抚了抚胡须,开口答道:“侯爷,本将军打算让平洲宣威将军郭大人率领两万人留守莞城,段大人跟着中军一起朝着海岸线进发。”
百云山之所以如此安排,是因为他与段庆私交甚好,而留守在这里的军队,明显是捞不到多少功劳的。
“嗯,那明天大军开拔后,百将军记得约束一下手下军士,不要乱杀叛军,在福寿王造反之前,他们也是大乾王朝的子民!”林敬之说罢,就离开中军大帐,去自己的营帐休息了。
这里是海洲,是福寿王的地盘,而且敌军逃走了大半,不宜夜间行军,不然很有可能遇到敌人的埋伏。
玉姨娘一身戎装,与洪峰一左一右,紧跟在林敬之的身后,护卫他的安全。夜间洪峰就在林敬之的帐前十分警惕的小眯一会,玉姨娘到是可以跟着林敬之同睡大帐。
不过睡觉的时候,玉姨娘是不脱衣服的,这样万一夜间发出了什么意外情况,她也好及时应对。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大早,军队就立即开拔,原本百云山是想要让郭怀率领两万军士看押那六万余俘虏的,不过却被林敬之开口打断,让那六万余人跟着中军大营,前去攻打河道口。
并给那些俘虏说明,如果能在战场上冲锋在前,立下功勋,就可以免去以往跟随福寿王造反的罪责。
百云山原本不同意,说叛军忠心不可靠,万一在双军交战的紧要关头哗变,后果不堪设想,不过林敬之却说他杞人忧天,这些叛军很多都是临时被强行征兵入伍的,对于福寿王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忠心可言。
争论了几句,林敬之见百云山坚持他的意见,只好说如果出了事情,由自己来承担。
这可是六万余人啊,如果不给他们立功的机会,将来有可能会被流放边关,或者是赋苦劳役!
百云山到底不敢得罪林敬之,也惧怕林敬之手中的那柄尚方宝剑,只好点头答应。
原本他还想着事后压押大批俘虏进京邀功的,看来只能做罢!
大军开拔,两日后到达了河道口,之所以叫河道口,是因为这里有一条名为排江的河流,这条河中心最深处可达两丈,河面十余丈宽,如果没有船是过不去的。
又因为流水湍急,以及两岸地势不平的缘故,对岸只有三两个有限的渡口可以登陆,这也是河道口天险的由来。
[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