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唐郁香脸皮薄,被自家丫环夸的颇不好意思,还好她脸上戴着面纱,不然非羞的找个地洞钻不可,天下无双这个词,岂是随意乱用的,“知秋,你给我闭嘴,这医术天下无双我可不敢当。”
“嗯,天下无双是有些过了,不过唐夫人杏林妙手的称号,却是绝对当得的,唐夫人,若是不嫌小店简陋,就请屋内一叙。”周定说罢,侧过身,用右手一引。
唐郁香微一犹豫,就应了下来,然后与周定一前一后,走进了周氏药铺,正在取药的周姜氏见走进来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妇,先是微微一愣,才回过神来,连忙放下心中的草药,一边拍打着衣袖上的灰尘,一边跑进后堂,搬出来两把椅子,摆在了厅内中央。
周定指着椅子说道:“唐夫人请坐。”
轻点纤,唐郁香也不客气,就走到椅子前缓缓的坐了下去,问道:“周老,这些百姓皆是流民,一路逃荒至此,已是银钱不多,您给他们看病,想来是挣不到钱的吧?”
周老原本还笑呵呵的,但听到这一句后,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良久之后,才重重叹了口气,回道:“唐夫人,老朽也不瞒你,其实这家店马上就不姓周了,所以能拿出些药草给百姓们医病,也算是老朽为子孙积福了。”
“哦?这是为何?”唐郁香见周定眉宇间爬满了忧愁,好奇的问道。
周定与老妻对望了一眼,苦笑一声,沉吟了片刻后,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了出来,唐郁香听完后,心下一叹。
原来这对夫妻还有一个独子,唤做周宝,今年只有十八岁,因为是老来得子的原因,周老夫妇对其很是宠溺,也正因如此,才把周宝惯成了个大少爷脾气,自幼不读书,长大后,也耐不下性子学医,终日与那些个下三流的痞子无赖混在一起,赌博,**,样样精通。
那些个痞子无赖哪有个好东西,但他们老俩劝上周宝却有不听,直到前几天,周宝终是被这些个痞子无赖算计,进入赌坊后,输了大量的银钱,然后又被哄着借了高利贷。
高利贷这东西岂是平民能借的起的?
本钱原本只有五十两,但没过几天,上门来讨债的打手就要五百两,可怜他们老两口累死累活大半辈子,也只存下三百两不到,哪里能还得起,那打手见他们拿不出银子,就直接将周宝给带走了,并放下话来,三天后来取银子,若是拿不出八百两纹银,就要拿这药铺来抵。
而明天,就是对方限定的第三天了。
听完周老的苦诉,唐郁香等人都沉默了下来,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规劝,就在这时,知冬突然伸手推了推唐郁香的后背,并俯下身子,耳语道:“二奶奶,您不是想要买药铺么,何不把这间店给买下来?”
唐郁香先是一愣,随即一阵沉思,这间店铺虽小,但好歹也能值个一千两纹银吧,这老两口是生意人,不会不懂得卖店救子的道理,那是什么原因,使的这老两口宁可拿店中的药材无偿给百姓看病,也不卖掉呢,“周老,晚辈有个主意,说出来还请您不要责怪。”
“哦?唐夫人可是要说将这间小店卖了,筹银子救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周老苦笑着反问。
“不错,依晚辈看来,这间店铺,再加上店内储存的药材,最少也能卖个一千两纹银吧。”
周老先是叹了口气,才道:“不错,若是两样加起来,最少也能值一千三百两纹银,可如今老朽想卖,也得有人敢买呀!”
“其实这次暗算我儿子的不是别人,正是聚乐赌坊的幕后老板,那个老板不但开赌坊妓院,而且也开有好几家药店,这次他们之所以会盯上宝儿,就是想将我家的店铺霸了去!自宝儿被带走后,那边就放出了狠话,说是谁敢收购我家的药店,就把谁的腿打残!”
真是岂有此理!
唐郁香闻言直气的拍椅子扶手,这群人,真是太可恶了!
“二奶奶,您不是打算……”知秋也是气的俏脸通红,她此时也想起自家主子正好要买药铺,便打算直接说出来,但话说只说了一半,就见主子狠狠瞪过来一眼。
瞪了一眼知秋,见她收了声,唐郁香才道:“周老,若是晚辈能寻来一个买家,愿意出一千两纹银盘下这个小店,不知您愿不愿意卖?”
“愿意!”周老一拍大腿,干脆利落的应了下来,这两天为了救儿子和卖店的事情,可把他给愁坏了,吃不好睡不香的。
若这位贵妇果真能寻来一个愿意出一千两纹银盘店的主家,那可就算是帮了他的大忙了。
“好,那就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