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敬之原本咬着牙,想要硬挺过这一关,却不想侍墨虽然平日里跑东跑西的颇为伶俐,但到底年龄小了些,体力不行,而且他也不像林敬之那般真想习武,思想懈怠下,他没撑多久,就挪了挪脚,想要换个姿势。
玉姨娘为人严谨,而且有意要惹林敬之火,哪里会手下留情,手中的枝条奋力一挥,便狠狠的抽在了侍墨的后背上。
“啊!”侍墨只觉后背似是突然间被人放上去一条烧红的烙铁,火辣辣的疼,哪里能忍的住,双腿一蹬,差点跳起一米多高。
这一声可把林敬之吓了一大跳,本能的往旁边一闪,才转过头,看清了侍墨凄惨的模样。
只见侍墨跳着脚,眼泪鼻涕横流,后背的衣衫已然破裂,多了一条长约尺许的伤口,鲜血随着他的跳动,正加的渗了出来,一些似雨滴般轻轻洒下,一些浸透了衣衫,染红了后背。
虽然林敬之早就猜到若是犯在玉姨娘的手中,会吃不小的苦头,但亲眼见到侍墨的下场后,却是惨色刷的变白,怒火也涌上了心头。
这女人,怎么会有这么狠的心肠?
玉姨娘见林敬之似是要怒,唰的一声挥了下手中的枝条,冷笑道:“怎么,看着不忍心,想对我火?哼,就这么点苦头都吃不了,也想习武?还踏波而行?当真是笑话!”
“我也不瞒你,我自五岁刚开始习武时,就比你们吃的苦头多!”
“可我们毕竟是第一天习武,你就不能下手轻些,你看看,侍墨被你打成了什么样子,他还是个孩子啊!”毕竟不好说他们两个大男人竟比不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林敬之呼吸一滞,硬憋出一番道理来。
不过这话若是放在现代,还说的过去,但在这里,却明显站不住脚跟。
“哼,笑话,侍墨今年多大了?没有十四岁,也过十三岁了吧,这么大一个小伙子,你竟然说他还是个孩子,我也不瞒你,在农村,大部分十二三岁的小伙子都已经娶了媳妇,顶起自家的一边天了!”
玉姨娘说完转过头,冷冷的盯着侍墨,开口道:“你还想跳多久?是不是非得等我下狠手,你才能听我的话?”
其实玉姨娘刚刚已经留手了,毕竟她要得罪的正主是林敬之,不然只是一鞭子,就能在侍墨的后背上留下一条半寸深的血槽。
听到玉姨娘的话,侍墨双脚一蹦,转过身来,对着玉姨娘怒目而视。
玉姨娘至今在林府虽然已经有了些许悍名,但她到底嫁入林府不久,威望不够,还远没到让侍墨心生恐惧的地步。
玉姨娘见状脸色一变,便要再次出手,就在这时,林敬之突然开了口,“侍墨,你干什么?要造反么,竟敢给主子摆脸色看,是不是屁股痒了,想要吃顿板子?”
“奴才错了。”听到主子的声音,伺墨才想起来眼前站着的女子,虽然进府不久,但却是正儿八经的主子,他赶紧给玉姨娘磕了个响头,然后重新站好了马步。
玉姨娘原本想着能把这件事情闹大,让林敬之永远也不想再见到自己,那样她的清白,就很有可能保住,然后等以后找到机会,就能被休下堂了,却不想林敬之脸色一转,竟为自己说了句话。
在她愣神间,就见侍墨规规矩矩的给自己磕了个响头,然后重新立好了马步。
这一刻,她双眸望着林敬之冷峻的侧脸,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又坚硬似铁,她性格坚韧,知道不能因为这刹那间的温柔,就毁了自己的一生。
拿着枝条,她再次围着二人打转,眼神犀利,不放过二人一丁点的小动作。
随着太阳跳出了地面,林敬之已是额前见汗,他明明知道自己根本就没坚持多长时间,但却感觉似是过了一个世纪,他原本早就撑不住了,但一对上玉姨娘暗含挑畔的眼神,就又咬牙挺了下来。
但毅力是一回,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又是一回事,终于在玉姨娘枝条鞭策下,他的后背也多了一条一尺来长的伤口。
“咝!”直到此时,他才明白侍墨为什么会忍不住一蹦三尺高,这股几乎接尽极端的痛楚,根本就无法用言语形容,就算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是本能的跳了起来。
看着林敬之布满痛楚的脸庞,玉姨娘冷冷笑道:“怎么,二爷也挺不住了?我告诉你,离我定下的要求,还差的远呢。”
“不就是挨了一鞭子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侍墨因为年幼的原因,此时后背已经被打花了,他见玉姨娘竟然真的敢对二爷动手,双眼立马因为充变的通红。
林敬之见状,强忍着痛楚,装作很随意的样子,不过他这模样看在玉姨娘的眼中,却是明显在打肿脸充胖子。
扭了扭双肩,林敬之随意活动了一下,便又重新站好,蹲起了马步,因为被痛楚占据了整个心扉的原因,他并没有看到,玉姨娘那冷洌的双眸中一闪过一丝自内心的钦佩。
自己下手有多重,玉姨娘是明白的,挨了这么重得一鞭子,还能强忍着不叫出声来,并张嘴说大话,虽然这稚气的行为有些可笑,但她也能看出来,林敬之的性格已是相当的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