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出嫁的女儿,家里就算是再大的罪过,就算是造反了。只要皇家没有点名追究,那就是与出嫁女无关。
何况,范文珍这件事,肯定不能与范氏有关的。
如今就随便送出去,那不是显得毓庆宫太无情?以后谁还依附太子?
太子妃深深地叹气,回去了。
太子爷起来,只喝了一碗粥,就又躺回去了。
昏昏沉沉的,也不知想了多少,想了什么。
康熙爷听了李德全报之后,倒是没有说什么。
一个妇人,死了便死了。
这事怪不得太子。
“送出去就罢了,太子如何?”
“回万岁爷的话,太子爷惊惧过度,又加之之前的病没有全然好了,这回又是伤着了头。太医的意思是,要静养些时候才好。不然落下病根儿以后就不好治了。”
“嗯,那就叫他养着吧,叫太医每日里去看看。”康熙爷摆手。
李德全应了,出去安排了。
始终站在殿中的宁神医,掩住眼里的精光,心里已然是有了计较。
只做不知,皇上不叫,他就不过去。
也亏他八十几的身子了,也能站的动。
范格格便这样送出去了,只当是毓庆宫没有过这个人。
十几日之后,范文珍回京的路上,听闻女儿已经殒命的事。
心下一惊,便怀疑是太子爷逼死了女儿。
这时候,太子爷自然是要明哲保身的,怎么还会管他呢?
又是恨,又是气,竟一点都不怕死了。
他一辈子之后三个孩子,范氏是长女,下面还有一儿一女。
眼下眼看着是都活不成了。
他本就极其疼爱长女,否则也不会年年都往毓庆宫送那么多礼物了。
可女儿一贯不得宠,太子爷也不在意她。
只看在他面子上,没叫范氏过的太艰难罢了。
如今,竟是逼死了她!
范文珍满心都是凄凉和恨意,想着自己一家子就这样要死了,怎么也不甘心。
范文珍大喊大叫的要写供书,刑部官员岂敢耽误?
忙将他的枷锁去了,拿来纸笔,放了个合适地方叫他写。
只见那范文珍,着实一笔好字,龙飞凤舞,似乎带着无尽的恨意落笔,一字一句竟是石破天惊!
他细细写来,竟是太子爷知道了他管辖的平远如何灾情严重,担心皇上降罪时候连累到毓庆宫。
所以下令叫范文珍将此事隐瞒不报。
而噶礼那里,也是太子爷的授意,他才送去了白银十万两。叫噶礼视而不见。
而这些年,范文珍年年都往太子府送礼,皆为太子爷索取之故。
桩桩件件,竟都是太子爷的意思。
将此事的主谋直接定成了太子爷。
刑部官员只看着这黑子白纸就已经吓着了。可见这供状送去了乾清宫,皇上如何震怒?
就算是说一句动摇国本也不为过了。
只看这供状,就是好大一股杀气,如今皇上与太子爷关系本就不好这要是送上去了
范文珍只是笑,叫众人觉得惊慌不已。